“什么‘为什么’，”对方奇怪地看了露伴一眼，“你该不会正拿我寻开心？”

“从刚刚起，替身就给我一种预警……搞不清楚你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既然有病历之类的纸张，你会借机发动‘天堂之门’也说不定，所以我记住了苹果的位置，伸手去拿的时候没有看。”

脑袋上冒出来猫耳朵，吉良怀疑地皱起眉，露伴注意到它晃动了一瞬，随即消失不见。

“你果然用了吧！就算我不是女性，不讲究三围和年龄之类的秘密数据，我也不想被没礼貌的家伙阅读记忆。”

“切，我讨厌猫，才不会去读猫耳男的记忆。”

被说中所作所为，露伴想把脸扭过去以示不屑，还习惯性地给自己找补，这时候广濑康一也正好回来了，两个人立刻将视线放到他身上。

病院的事后来就那么结束了，可钟楼谜题仍然留了个尾巴。

“还没结束。”露伴忽然说。

吉良说闭了眼就真的闭上了吗？该不会他看见了，出于不想招惹是非而说没有，漫画家模模糊糊地想，倘若说对方真的在耍自己，也的确有对不上的地方。反正他狠狠地盯着那对异色瞳，先咬定了一个说法。

“一周前只是和今天一样，没能把你变成书而已。”

“我岸边露伴的挑战还没结束！”

“你既然都能对钟楼使用替身，至于当时发生了什么，还不是水落石出手到擒来？”

“不，有关始作俑者的记忆被擦除了，剩下的只有一片空白。这种刻意反而暴露了敌人的身份，那个抢走了虹村亿泰的箭的女人。”

“强词夺理，”对方移开视线，转动自己衬衫上的纽扣，“你和我的挑战只限于钟楼上的部分，可不包含售后服务。”

“——那我现在就要对你使用天堂之门。”

“哦呀？你要违背自己定下的规则吗，漫、画、家。”

露伴对人嘲讽自己信誉置若罔闻，推理道：“虽然我不知道原因，如果解释成你不会受到天堂之门的作用，一切就说得通了。”

“我行得正坐得直，记忆没什么不好让人看的，只不过，”漫画家在嘴上挠了他半天后，站在高处，吉良终于有点不耐烦，他从上往下俯视对方，阴阳怪气地输出，“随便把别人的人生变成自己的素材，当‘创世神’很有趣吗？我就是讨厌你这一点，岸边露伴。”

这种指摘刻薄得和露伴本人的情绪一样，火药味充足，过界且过线。

“连替身都是满足人类窥伺欲的化身，真是可悲的偷窥狂，啊啊，怎么说呢，”

“——你对他人的隐私缺乏尊重。”

——————————————————

“你在做什么呢？”

八岁的莲见琢马向她提问。

他并不总注意到对方，除了老听见她说想去大城市以外，她存在感低，平日里就是发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阴角”，玩游戏时，别的孩子不小心把她推到地上，她也不会发火。但她现在一个人蹲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佳奈叶（Kanaha）？”

佳奈叶把身体让开一点。

“我刚刚在让小狗们玩游戏，”她说，“已经结束了。”

福利院当然是没有多余的钱养狗的，莲见看到她面前的尸体，咬死它的另一只流浪狗还在不远处，嘴角沾满了血与皮毛，他拎在手中的玩具铲子掉到地上，恍若未觉，双脚哆嗦，生理性地觉得恶心。

如果是别人大概不会记得，但莲见受超忆症困扰，过去的回忆一下子如潮水般涌来。

三个月的雨夜，佳奈叶捡到了小狗，偷偷养了起来，她那么努力地照顾它，拿身上仅剩的硬币给缺腿的它装上夹板，直到看着它会跑会跳，她还从饭食里分出馒头，有好几次饿得发慌半夜去厨房偷食物，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残忍的事情。

“咦，你怎么知道我拿攒下来的钱偷偷去买了东西？”

莲见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喃喃出声，佳奈叶一如既往地笑着埋怨。

“动物的精神力有可能比人更纯粹，对吗？我实在太无聊了，就想要看看它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十年之后，她把鸟笼又打开，用一样的语气命令折纸师。

“去与鹦鹉厮杀吧，活下来的一个再去袭击东方仗助他们。”

“为了让杜王町成为我的乐园。”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