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潜台词讲明白,露伴总是装听不懂自己在阴阳怪气,吉良又想起这个,气得头痛。
害得他白天又请假,怕惹上什么问题,打破自己生活常规,特意为了警局的电话风尘仆仆跑过去,居然就只是把待在审讯室大摇大摆吃猪排饭的漫画家赎出来,他回忆到这里,瞪了一眼露伴,露伴毫不退让地瞪了回去。
“利用二十岁的年龄卡时间差,避免真的被行政逮捕……也就只有你做得出来,”表示怀疑的句尾语气上扬,“让我猜猜,你还用天堂之门顺手改了资料?”
离开警察局走了有一两条街,岸边露伴故作平静地左右看看,确认自己完全脱身。
正常人这时候都该给朋友一个拥抱了。
“我可没有告知你我做了什么事情的义务,小猫。”
面对不掩饰生气情绪的吉良,露伴虽然感知自己和他人情绪的能力不高,但他也分得清思维逻辑,他就是单纯的喜欢恶作剧别人,因此明明是他干了缺德事,他不但不应着对方话来,还用指小词加了chan的后缀,回应对方最早说过的那个“露伴酱”。
他内心里是的确为这事松了一口气,单单嘴上不饶人罢了。
接着他自然地往家里走去,跟人分道扬镳,直到快超过能听得见说话声音的距离,露伴转过头,就像一二三木头人那样转过头看看,吉良还在原地,抱着双臂,特别不爽地看着自己。
露伴从鼻孔里哼出气,要他讲真心话可难了,他努努力。
尽管,能够在警局给吉良打电话,已经是把对方当友情工具人的表现——这甚至有点特别,因为就他们目前的相处方式而言,露伴既不像跟康一一起时能融洽地说说笑笑,也不像自己面对讨人厌的东方仗助,双方都很不快,更不像对于关系一般的熟人,平平淡淡点头之交。
吉良吉猫对岸边露伴来说是一个谜。
他挂起随身速写本,举起一只手,在半空做出碰拳的动作。
“好吧、好吧——谢谢你翘课来捞我。”
“有空的时候来我家玩吧,我有买咖啡,比店里的品质更高一点。”
……
等他回到学校上下午的课,吉良也花了些时间把思绪调整到轨道上。
结束了川尻家的事后,浦岛回去上班,他准备搜集真司受到家暴的证据,过一段时间要求石田的妈妈重新审视自己的精神状态;石田真司回了家;川尻早人则注意到父母的感情有所回温。
搜查队在又一次不抱希望的找寻中发现失踪的孩子突然回来了,除了没有失踪时的记忆,问他他也不开口。
报纸上都有登相关的记载,称这事是真的神隐。没有人真的受到伤害,只有吉良希望这辈子都别再见到那个橙色妹妹头小鬼。
“至少在学校的生活是平静的……唉,什么时候我对平稳的要求已经低成这样。”
等到放学,他会跟那几个人强行走同路。
今天是在便利店欧森门口蹲了一会聊聊天。
亿泰说着“像我这种不良少年怎么能吃甜品呢”,其实很喜欢欧森最近新上的焦糖布丁,塑料外壳一揭,有丝丝甜味冒出来,称其“有八成托尼欧餐厅的滋味”,康一买了蜜瓜汽水,和吉良上次在售饮机里买的白桃汽水一个牌子。
之后康一把空汽水瓶扔进分类垃圾桶,每次都最先说要回家,过了一会,亿泰久违地没和仗助一起走,说自己有事也走人了。
现场留着还没来得及说告辞的吉良和百奇饼干条没吃完的仗助。
“那我也……”
“学长。”不经意间,仗助叫了吉良一声,打断他的道别。
“怎么了吗,jojo?”
“你最近真的还好吗?”
东方仗助叼着剩下两三根pocky,模仿叼烟的姿势。
他不抽烟,但男子高中生总是这样,快乐是很朴素的。
“当然。”
他是不是回答得有点太快了,也不算完全的谎言,尤其是解决完事情后一切都好,不负他这么多日子的努力,吉良很欣慰。
仗助一点一点地把巧克力饼干条往嘴里咬,看了看学长,眉毛抚平,他咬到饼干根部碎了嚼嚼,吃完东西才继续说话。
“可是吉良学长最近很忙的样子?”
“我偶尔还有补习班要上呢……”
Jojo白天到刚刚表现都挺和平常没两样……吉良品出一点带情绪的语气,因此选择回复的内容也模凌两可,他看向对方的脸,仗助跟他错开目光,单手撑着脑袋,嘴巴微微张开,又合上,和刚才聊天时一样保持着笑容,只是动了动下嘴唇。
吉良不太确信自己读微表情确定的对方的情绪。
“……你在生气吗?为什么。”
“也没有啦。”仗助捏着饼干盒站起来,活动两下肩膀,重新和仰着头看他的学长对上视线,学长问出口后,气氛像运动会拔河比赛的绳子,两边人站定,握着的手感变得有点松弛下来。
“我就是……哎,外公跟我说。”
然后再一拉紧。
“他在警察局遇到了一只金毛的猫,应该是金渐层,问我想不想要养只宠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