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6.仗助篇（四）

趁着东方仗助向屋内探脑袋的机会，陌生的人形替身发动偷袭，确凿地击中了他。

击中归击中，击打部位是哪个器官可很重要。

千钧一发之时，仗助侧过身体，偏开对方目标是心脏的攻击路线，同时也是为了防御，顺势摔向屋内，采用卸力的技巧，在空中弯曲膝盖骨，像不倒翁一样在地上滚过半圈，没有任何卡壳地直接起身。

地板冰凉，铁栏杆上面灰实在多，裙摆上蕾丝沾上不少蜘蛛网。

或者说他用来卸掉倒地伤害的做法，就像让物理引擎忽然短时间失效，和人类一败涂地似的，如果有“专业摔倒一万次”的游戏称号，东方仗助一定特别显眼地戴在头上。

“不好，有危险，那边的女生、你快点离开这里！”

质疑过来人身份，仗助反应过来，他倒也不怀疑面前的女孩才是替身使者，因为攻击是从身后来的，并且即将展开下一波攻势，他已经能够听见从耳边呼啸而来的风声，于是仗助便管不上会闹出的动静，大声叫身前的长裙女仆逃走。

“哇啊啊——好痛、这是……！？”

他的声音埋没在舞台剧音效中，变得并不起眼。

紧接着，东方仗助感受到一股剧痛，要他现想个比喻，大概就像十根指头的指甲被强行拔掉差不多痛，他肩膀下垂，突然失去了平衡感，莫名其妙的替身效果使他意欲低头，去看发生什么事，这时候对方再次发出刺拳，目标仍然是心口！拳头骤然逼近，迫使他打断自己正往下弯曲脖颈的动作。

后方第二波拳头未至，前方的路人仍吓傻了似的站在原地，仗助无力再次喝退外人，只在内心着急。

棕发女孩终于动了，蹬蹬两步，伸长手越过他的肩膀，拉住转过身要与陌生替身嘟啦连打对拳的仗助，一个借力拽着人后撤，使仗助再次避开对方的攻击。

“jojo！”

仗助一时没反应过来声音是从哪里来，毕竟低沉的声线很难和优雅的女仆对上号。

“她”不知何时往前跳过一米距离，一把拉住自己，脸上神色不明，与平常一样皱着眉，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焦躁。

“不能跟他硬碰硬！你没看到吗，jojo，你的手变成什么样子了！”

“唔！？”

什么、这个声音、吉良学长？大姐姐？阿咧？？？

剧痛阻止仗助的思维继续跳脱下去，剧烈运动下，大量汗水从身体各处滴下，在几秒之内未曾喷发出来的血液从他的手臂处，天女散花一般涌出来，皮肤消失了，不，应该说血肉没过皮肤，带着自由的意志急切地从内部逃向外部。

变成如此骇人的模样，简直不像属于自己身上的部分，甚至在意识到之后立刻失去对躯体的控制感，不过，为什么是右手臂？刚刚被对方击中的是右手臂，而如果自己没及时躲开，这一击应当落进的是……心脏。

“你这家伙、可真的一点都不great啊。”

仗助的脸色变得很差，他无师自通地习得如何忍耐疼痛，徐徐调整呼吸。现在不是向学长打趣的好时刻，不知道对方的条件，到底是不能“被击中”，还是“被拳头击中”，再加上疯狂钻石无法治疗己身，他右臂失衡相当于失去大半战斗力。

他也不是左撇子，若只拿左手与人硬碰硬，即使力量为A，也是以己之短搏人之长，总之，必须躲开攻势，暂避锋芒。

眼前，深蓝色与深红色交织、占色各一半一半，充满筋力与肌肉之美，人形替身静默地盯着他们俩，后脚转至四十五度，微微屈膝，摆出蓄势待发的攻击架势，代表咆哮声的拟声词自黑暗之中显现，宛如正在狩猎的猛虎下山。

对面没留给他什么时间来观察，可最明显的一点，——对方的替身没有右手！它其实根本无法在出拳的同时保护自己要害，那又和近距离力量型的本质说不通，仗助暂时还没想出解释，脑海里短短地掠过一点思考。

通道下方，剧目正进行到乔万尼一剑刺死骑士长，喷上裕也浮夸的台词飘到楼上，与仗助的话重叠。

一旁的特效师敬业地揭开放着干冰的盖子，白色仙气逐渐弥漫开来。

“地狱中的神灵，宣布胜利者的名字吧！我呼过天，而天不应。天上的大门对我关闭，我的脚在地上走，而这责任要天来负，不应怪我。”

与此响起旁白的声音。“第二幕，恶魔出现在天国门口，落幕。”

“我来对付他，吉良学长、你也快到后面去！”

得知在场没有无关路人，仗助也就没太束手束脚，疯狂钻石尽力减少身上破绽，以防御的姿势站好，挡在前面，护住身后的人，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