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3.信任值为？的吉良们只是在聊天

“除了乱糟糟的颜料俺啥也没看出来。”

虹村亿泰把两手抱在胸前。

“这就是那个叫，呃、抽象艺术的画派吧，”仗助搓搓手，他看起来要更聪明一点，“亿泰啊，所谓的抽象派不是要展现具体的形象，而是要通过画面传达情感和想法，你放松一点，用心去感受它呢？”

而亿泰听完的表情大概是在说“我试试看但不要指望我”。

“唔、这幅应该是属于‘具体派’的画作，也是抽象画派的一种，”说着说着，感受到俩道目光逐渐灼热起来，大意为果然是文化人啊的光波，吉良吉影咳嗽一声，才装作是在看画旁边的注释，“画家们声称每个人自身的【精神】都是独特而鲜明的，然而【精神】本身却是抽象的事物……”

“还是学长比较厉害，我就没那么多艺术素养啦。”

是的，东方仗助没翘课还有另一个原因，吉良学长又不是杜王町人，担心他在博物馆无聊——虽然完全是个人看法。

“哈、颜色确实挺鲜艳的。”

智商底层人士盯着画仿佛要用眼神盯出洞来。

他再嘟囔着：“站这么久都累了，俺就想找个椅子坐坐。”

于是高中生吉良瞅见另一头，说好来参加开幕式的上班族，待处理事项立刻刷新，他需要做出决策，是选择直面他，对其摇摇头，还是想办法避开可能的转角遇到爱。

一定要说的话……

叫住虹村亿泰有点为时过晚，而且容易同时引起两个人的注意。

吉良吉影飞速地调动大脑，在几种反应方案之间斡旋，让对方看到自己也没什么，平时路边遇到的次数还少么？对方也曾就惹眼的不良少年问过话题，之后在薄薄的冰面上退步，那么，结局大概率会走向：彼此装作不认识，默认只是高中生在维护社交圈，又一场平时的校园活动。

或者干脆拉住亿泰往回走，避开对方？

这个设想才出现一秒就被过掉，吉良不自觉地抿起嘴唇，视线飘忽，自己没法跟两只小黄鸭解释为什么突然不走了，转而下楼，而且jojo绝对会大呼小叫的，问题是……他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措辞，问题是，自己没法确定，上班族能不能够看出异样来。

没错，对方是说过，“你有点太过放松”，那又怎样？

在他自己看来，确保周围两个都是无威胁的个体，偶尔不在乎别人的视线，多多少少会疏于表情管理。

然而在成年人的眼里未必如此，偶发的非营业性笑容也好，交头接耳、没保持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也好……无论如何，不能冒险。

“jojo，听我说。”

“唔？”

东方仗助习惯性地用肩膀小推学长，他尚对着那几幅画看半天，半懂不懂，只装作欣赏的样子，这会儿转头过来对他挤眉弄眼。“我发现这个画的好像杜王町海岸诶！还有贝壳，你看那个悬崖的幅度——”

“我去一趟厕所，”学长打断他，“亿泰在前面，我们一会对面的楼梯口见。”

“哦好，”仗助来得及应声，不断往前走的其他人便没过学长背影，他抓了抓裤腿，“人也太多、学校到底有没有好好做参观的分流啊。”

灵活地绕开左右人群，吉良借着折角甩脱jojo的视线。

那人正安静地站在中心大厅的右侧面圆厅，因此，只要稍微一转过去，从其他的角度都没法看见他。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表面上，【吉良吉影】沉浸在巨幅的画面中，神情专注地欣赏着，仿佛整个心神都消失在了这幅画的世界里。实际上恐怕他有点儿出神：瞳孔左上侧移动，保持着向来的冷淡表情。

他听见熟悉的音色，是自己的同居人，把思绪重新带回离奇的现实世界。

竟然在社交场合率先搭理自己？

“学校活动？”他先说。

“显而易见，我和同学一起来的，他们在别的地方，”高中生把声音放得低三倍、好像嘴唇都不曾动过，“你不回去上班吗？”

“这幅画很有意思吧？”【吉良】不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沿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讲，“风格独特，尽管是不会出错的仿西洋现实主义，但背景复杂而不杂乱，火焰的红色与旅馆整体的深色融为一体，右上角的乌鸦十分灵动……”

对方点评时高中生被迫短暂地浏览画面。

“充满神秘的气息，尤其是人物，就好像——”

“就好像画里的人物是活的一样，让人毛骨悚然。”吉良转回脑袋，耐心消失，加快语速把同样的感想说完整。“听着，我只是希望你能装作没看见我。”或者赶快别待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