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缨敛起思绪,回答自家舅舅的话:“舅舅,阿缨明白了。”
紧随说起另一事,“所以当初舅舅知道我与皇上在灵堂上的话是督掌司背后推波助澜,是因想到了皇上承诺的事,才让我不必思虑那么多?”
“是,但当时舅舅只是想到了这个可能,一个大将军,再怎么让皇上有信任的前提,也不会让皇上主动为其谋有利的局面,还是动用的督掌司,想来想去,舅舅就只想到这个可能,才让你不必思虑太多,至于确定,则是于今早在大殿中才肯定。”
这话不假,当初的可能,崔岩确实在大殿中看了皇上的神情、行为,以及被皇上看过来的那眼,才想清楚肯定。
此刻该说得都说了,于这点上,崔岩自然不必再隐瞒,云缨能再想起这点,他也不惊讶,缓缓就把前因后果说出来。
“如此,阿缨就想通了。”
云缨一语双关回答,一是回答当初的不解,二是回答她为何问皇上更忌惮她阿爹还是安南王的问题。
因为她要知道皇上对镇国大将军府的态度!
从她师父说起自身身份知道某些人的忌惮不包括皇上时,她就想知道,从她确定入朝堂的方向是创办国营司时,她再尔又想知道。
她想,她确定了皇上对将军府的态度,她才好把握这个时机。
不过,入朝堂之事的决定太大,她暂时还不打算与她阿娘和舅舅们说。
崔岩自是听不出这声回答的一语双关,转而说起大理寺和刑部彻查之事。
对此,云缨的想法是,等调查结果,等五日之后的结案。
不管调查进度如何,将军府明面上该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不能再参与在调查中。
至于王邱实的死,将军府于暗中调查就行。
*
丞相府,正在修剪着一盆兰花的丞相,在知二皇子来了丞相府,也不急不忙。
把其中有了腐坏纹路的一叶子减掉,才放下剪刀,于一旁洗手。
擦了手,才往府中书房的方向走去,步入书房旁边的议事厅。
“舅舅。”坐于主位的二皇子看人进来,立马起身,只喊人。
看出二皇子眉眼间带着些许急躁,杜丞相蹙眉,随即摆手以示安抚。
抱拳微微弯了弯身,行礼道:“殿下。”
都这个时候了,还行什么礼!楚承廷于心中吐槽,但眉眼确实在他舅舅的行礼中舒展了一些。
不是因为行礼本身,而是因为他舅舅身上稳重、沉着的气质,也是因为他舅舅不疾不徐的动作。
楚承廷抬手虚扶起人,在他舅舅伸手做“请”的姿势下,于主位上左边的位子坐下。
待丞相府中的下人添好茶水都出去,才看向坐于主位另一位子上的他舅舅。
“舅舅,王邱实的死确定不会查到丞相府身上?”
杜丞相目光顿时一沉,于谣言、脏水之事上,他也没想到会直接损失一个兵部郎中,还是暗中在今后能安排很多事的官员。
但再怎么没想到,事已至此,杜丞相眸色又恢复平静,“不会,无冥在京中从没有出现过。”
稍一想,又补上一句:“纵使皇上怀疑,也不会有证据。”
如此,楚承廷才彻底放下心来,但想起昨晚他舅舅派人来二皇子府说会于今早早朝上反咬一口将军府的事也没成,就又目光一沉。
“还真是小瞧了如今的将军府......”脑中闪过云缨的身影,楚承廷一停,随即冷嗤一声,“呵,如今的将军府倒是没小瞧,只是小瞧了云缨。”
“云缨”二字,楚承廷说得咬牙切齿。
想起云缨当机立断的告御状,以及于大殿中说的话,杜丞相也皱起了眉。
他确实是小瞧了云缨,没想到云北鸿生的儿女,竟个个都很出色。
若不是这谣言和脏水是他吩咐而办,他都想夸赞一声云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