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多谢各路神仙保佑,信女白小梅改日定会前来还愿。玉儿啊,你可算是醒了,方才都要吓死阿婆了!”看到白玉媞终于醒来,白老婆婆转过身,对着空中不停地弯腰下拜,嘴里念念有词。
白玉媞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借着油灯昏黄的光芒,她看见床边围了一圈的人。阿婆、哥哥、舅舅、舅娘、幺舅、大姐,他们一直守着她,眼里满是担忧与关切。
原来刚才是在做梦呀,幸好只是做了场噩梦。梦醒了,一切都没改变,她还在这里。
林秀娘伸手探进被窝,发现不只是白玉媞贴身穿的小衣,就连盖着的薄被也被汗水打湿,忙道:“青山,你们回房克,有啥子事明日再说。娘,你和露儿给玉儿换身衣裳,再重新换床铺盖,我克灶屋煮点姜水,免得娃娃感染了风寒。”
几个男人见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回了屋。白云岐躺在床上,一直听着那屋的动静,一阵忙乱后,嘈杂声渐渐小了下来,直到油灯吹灭,一切重新归于黑暗,白云岐悬着的心才落回原处。
只是思绪纷杂,再无了睡意。
次日清晨,白玉媞神清气爽地起身来到院子洗漱。她后半夜和白老婆婆一起睡的,抱着阿婆的胳膊,睡得很香很沉,鸡打鸣的声音都没有将她唤醒,醒来后就有些晚了。结果发现除了四个孩子,其他人包括白云岐都待在家里,这很有些反常啊。
“玉儿,来唭早饭了。”白老婆婆从灶屋端出一碗水蒸蛋,估摸着得放了两个鸡蛋吧,里面还加了些猪油和翠绿的葱花,配着食物的芳香,格外的勾人食欲。
“阿婆,两个弟弟吃了没?”白玉媞虽然在不停咽口水,肚子一个劲儿地唱空城计,但还是要给白老婆婆表明态度。
“玉儿,嘞是给你压惊唭的,不会有人说啥子。你不晓得,你昨晚被魇着的模样有多吓人,你一直在哭,不停地喊阿娘,怎么喊你都不醒。你若是有个好歹,阿婆还有啥脸面克见梨儿哟。”白老婆婆说着说着,眼里的泪水就掉了下来。
“阿婆,我现在没事了,我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真的只是噩梦吗?那梦真实得就像是原主亲身经历过,是记忆的一部分,而现在,这份丢失的记忆被她想起来了。想到这,白玉媞语气变得迟疑起来。
白老婆婆看出了白玉媞的犹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眼里含着渴望,小心翼翼地道:“玉儿,先唭饭吧,有啥子事等哈儿(等会儿)再说。莫要瞒着阿婆,好不好?”
“阿婆,舅舅,舅娘,幺舅,您们进来吧,玉儿知道得不多,想知道什么,驴儿来告诉您们。本也不该瞒着的,是驴儿没考虑周到,让长辈们担心了。”白云岐说完,便深深弯腰对几位长辈作了一揖,还待再拜,被白小聪赶忙上前扶起,几人进了屋里。
白玉媞见此,快速将蒸蛋吃完,搁下碗筷,跟去了堂屋。
白云岐将阿娘被陷害,到安承泽的书童安叔把他们救出,这期间的经过大致讲述了遍。白玉媞由此知道了一些细节,和记忆一对照,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原来,这一切的起因,皆由安承泽考中进士而起。
安承泽中进士后入了贵人的眼,贵人要将女儿下嫁给安家,不知怎的与族长安岳奋搭上桥。于是族长主动出面,对安祖父说明其中的利害,安祖父其人虚荣自私,贪慕权力地位,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为了让安承泽死心,安心迎娶贵人之女,两人决定陷害白秋梨通奸。安祖父有些舍不得这个大孙子,本想将孙子寄养到别处去,谁知白云岐撞破了两人的密谋,这下子,安族长就万不能叫白云岐还活着,将此事泄露出去,索性打晕了绑着。待到成功陷害了白秋梨,将其母女关押在祠堂后,找着机会把白云岐也关了进去,为避免夜长梦多,趁着夜深人静时引火欲将几人烧死。
“驴儿,你娘呢?她......她如今在哪个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