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来剁油渣,玉儿克把葱摘回来。”
“好。”
拌好馅儿,正要包的时候,家里其他人全围了过来。众人聚在不大的灶屋里,其乐融融地包起了包子。
白老婆婆看了眼祥娃和福豚手里的包子,笑道:“祥娃儿,既然要来学着包就包好一点嘛,不要拿在手里,你手小,捏不住。学学福豚,放在案板上包,看人家嘞包子,口子都是封住的,哪像你的包子,嘴巴大张着活像要唭人一样。先说好,你包的包子个人唭,我们是不得唭的哟。”
祥娃浑不在意地一仰小脑袋:“我就唭个人包的包子,你们做的包子,都没我的好唭。”
林秀娘瞪了一眼祥娃,又对白老婆婆道:“嘞娃儿就晓得犟嘴,娘,别管他,等包子蒸好了,他唭到个人那没得味道的包子就晓得了。”
白露儿将包子放进蒸笼,想起上午洗衣服时听到的话,便问道:“阿婆,燕子的阿公后日就出门了,咱家赶不赶礼信?”
白老婆婆叹了口气,面露惋惜之色:“要克赶礼,虽说咱家跟他家早就出了五服,但都是同一族的族人,还是有来往的。唉,好好的人说病就病了,还病得那么严重,嘞说走就走了,真是……唉!”
“嘞都是个人的命数,强求不得,要是能没有遗憾的离开人世,也是一大幸事。”林秀娘劝了一句,又笑着催促:“好了,包子都包好了,上锅里蒸吧,闻着嘞馅料的香气,肚子都饿了!”
吃饭时,众人对香喷喷、热腾腾的酸菜油渣馅儿包子,给出了一致好评。
白老婆婆笑着点了下白玉媞的脑袋:“玉儿嘞脑子也不晓得是啷个长的,总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唭法,做出来的东西还都好唭。”
白青山笑着接过话:“玉儿脑子转得还快,是咱们村里最聪明的女娃子。诶?嘞只橘猫啷个又来了?你们看,它是在跟玉儿要唭食吧?”
白玉媞暗暗瞪了总裁一眼,递了个包子给他。这一上午不知道去哪里野了,吃饭的点才跑回来,还跟个大爷似的,一来就命令她。
抬头见到大家好奇的目光,白玉媞忙解释:“我昨晚上看橘猫可怜,偷偷给他喂了吃食,现在又来了咱家,应该是,黏上我了吧?”
正在吭哧吭哧埋头苦吃的总裁,听到这话瞬间就不乐意了,大声嚷嚷道:“女人,劝你对本总裁放尊重一点。是本总裁可怜你,才屈尊来到你身边帮助你,不要本末倒置!”
白露儿见橘猫冲着白玉媞喵喵地叫,惊奇道:“哇,嘞只猫好有灵性哟!它是晓得玉儿在说它吧?居然还晓得回应!”
白老婆婆惊讶了一瞬,拍板道:“既然嘞只野猫和玉儿投缘,那咱家就养着。现在家里隔段时间就开一次荤,格外勾那些小畜生,我上次就听到了唧唧的叫声,刚好也快秋收了,免得来讨嫌!咪咪,日后要努力看家哟,今日不是飞廉日,来,再唭个包子,嘞是给你的聘礼。”
白玉媞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格外好笑,尤其是总裁那憋屈的表情,和愤怒的喵喵声,当然,这叫声在白家人看来就是同意的表现。为避免火上浇油,总裁将矛头对准自己,白玉媞很识趣地没有笑出声来。
而白老婆婆所谓的聘礼,则是源于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迎猫进门的仪式感。
有这样一句话:“娶猫吉日,天德月德日,切忌飞廉日”。因为飞廉也叫大煞,这日不可兴工动土,移徙嫁娶。所以,聘猫一事,在世人眼里绝非儿戏。择定吉日后,便要与主人家立下纳猫契约,之后再准备聘礼,去迎猫入门。
不过总裁是自己上门来的野猫,用不着立什么契约。
家里多了一份子,对于祥娃和福豚来说,是一件格外开心的事情。他俩围了上去,看着橘猫那光滑柔软的毛毛,便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摸摸,被总裁充满杀气的眼神一瞪,不知为何,俱都乖乖地放下了小手。
林秀娘看见两个小家伙的举动,笑着打趣:“嘞猫认人的,你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慌张的声音打断:“姑婆,青山叔,你们快克李家庄,冬雪姑姑出事了!我才从娘家赶回来,我家那口子正驾着牛车在外头等你们,多喊些人,把丘家的大饼叔和冷淘叔也喊上!”
白老婆婆连忙下了桌,顾不上还没吃完的包子,慌忙迎了上去:“稻香,到底是啷个回事?雪儿她出啥子事了!”
李稻香一边扶着白老婆婆向院外走去,一边跟身后的白家人解释:“我也是听村里人说的,来不及上门看,就先赶了回来。李二旺那畜牲,前些日子带了个大肚子的娼妓回来,今日不知怎的,肚子里的那坨肉掉了。那贱人一口咬定是冬雪姑姑心生嫉妒,推了她一把才掉的,李二旺和李老婆子就齐齐上手,将冬雪姑姑一顿好打。李二旺盼了嘞么多年,好不容易盼了个娃儿来,现在没了,人就跟疯了一样,有看不过眼的人想要上前克拉,他就不管不顾地打了过克。你们快些克,晚了说不定要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