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白玉媞二人一猫跟着耶律兴回了家,一座位于市场北边的小院落。
双方互相认识一番,商谈好牛奶的价格。至于何时要,因着还有些东西没置办好,所以白玉媞准备在摆摊的前一日,再让白小聪来告知。
之后去杂货铺子花一百文钱,买了两大捆灰白色的手纸。去生药局花一百多文钱,抓了三剂中药。去茶铺花三百文钱,买了一斤多产自峨眉的草茶,就这还只是中下等价位的茶叶,末茶和蜡茶的价格更贵。
白小聪从茶货铺子出来时,神情便开始不对了。出了城门,驾着牛车走出一段距离后,方才小心翼翼地同白玉媞商量:
“玉儿呀,咱们今日挣来的钱,连带着娘事先给的两百文药钱,全被你花了出克,幺舅看着都心疼,更别说你阿婆了。所以啊,嘞褡膊给你背着,回家后你给阿婆交待钱的花用。”
“实在是幺舅的屁股还没好,你阿婆又是个急性子,怕是没等幺舅解释,屁股便要先挨上几棍了。即便后面解释清楚,可幺舅挨的打,却是改变不了哩!”
白玉媞接过褡膊,斜挎在身上,见白小聪一副怂样,好心安慰:“幺舅放心吧,今日绝不会叫你挨打。回家你卸下板车,便牵着牛去牛圈待着,等我把事情解决后再出来。”
白小聪一听,喜得乐开了花,黝黑俊秀的脸上,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格外显眼:“好玉儿,幺舅没有白疼你!”
正在舅甥二人一派其乐融融时,三个长得各有千秋的壮汉,突然从路旁的树林里跳将出来。
其中一人制住耕牛,另二人手持棍棒,凶神恶煞地将白小聪两人逼下牛车,去了一旁的树林深处。
“知……知道我……我们……我们三……三兄弟,找……找二位……干什……什么吗?”
问话的是一个宽鼻阔嘴,身材短小精悍的汉子。不过没说两句话,就被另一个眉眼细长,鼻平嘴扁的瘦高个给打断。
“老三,你上一边待着去,等你问出方子来,夜都深了。雇主有交待,咱们速度必须要快,记住,咱们是游少东家派来的,不能将雇主背后之人是陈东家一事泄露出去。”
“两个蠢货!自个都把老底给掀了,还保哪门子的密!”
一个四方脸、细眯眼、鹰钩鼻、身材高大敦实的汉子大步上前,一人甩了一巴掌后,方将凶恶的目光移向白小聪:“白老弟,咱兄弟几个也是收钱办事,只要你将麦芽糖方子乖乖交出来,咱哥几个绝不为难你。否则……”
这人说到此顿了一下,目光挪到白小聪护在身后的白玉媞身上,对另二人使了个眼色:“否则你这如花似玉的女儿,今日就别想带回去!”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高矮两人组便向白小聪身后包抄而去,白小聪方要阻拦,伸出去的手却被高大汉子给挡住。
两人你来我往,交手不到二十个回合,白小聪便败下阵来。
被人反扣住双手,头朝下趴在地上,白小聪只觉得腿上一阵火辣辣的痛,右手也好似没了知觉,心头一阵懊悔:都怪自己年轻时候嫌累,没有跟着爹和大哥好好练,否则今日哪会这般容易就败了,还连累了玉儿。算了,不就是想要方子吗?给他们便是。
胳膊拗不过大腿,他们就一平头老百姓,哪敢跟鸿运楼的东家较劲儿。
想到这,白小聪挣扎着抬起头来:“好汉,我把方子说与你便是,还请放……”
“瘦子,你将我幺舅背到牛车上。你,跟我过来。”
白小聪坐在板车上还没回过神来,便看见那个刚把自己打趴下的彪壮汉子,乖乖地蹲下身子。不知玉儿说了什么,只见到那汉子一个劲儿地点头,还把身上的钱钞和铜钱掏出来递给玉儿,顿时便傻了眼。
“瘦子,将我牛车牵到外面官道上去。等下听你们老大的吩咐行事,还有这矮胖子,也一并牵着。”
“大……大哥,二……二哥,你……你们……怎……怎……怎么了?”
矮胖汉子被反捆住双手,铜铃般的大眼里满是疑惑、着急与害怕,好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不过两个兄弟都没理会他,目送牛车走远,便带着他马不停蹄地赶去县城。
先去铺子买了两把菜刀,又在摊子上买了几包耗子药,随后三人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冲进了品香楼。
此时正值晚饭时间,酒楼里座无虚席。店小二瞅见客人上门,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正欲说话,便被一把菜刀抵住喉咙。
还没来得及慌张害怕,下一秒耳朵就先遭了殃,被来人惊天动地的声音给震得耳朵发麻。
“带我去厨房!鸿运楼的东家!吩咐我三兄弟给高汤里下耗子药!让你们品香楼缠上人命官司!日后广平府就他一家独大!快点!不然我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