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汐楼后退几步轻巧躲过。
两个流氓在益州作威作福已久,仗着有点功夫,与他人起冲突从未输过,根本没把对面这瘦弱少年放在眼里。
他的每一拳都带着猎猎风声,谢汐楼灵巧如猫儿,时不时还要拉一把发呆的步思文,后背却湿了一片。
她逃命的功夫好,其他的逊色不少,拦一招半式已是勉强,真打起来讨不到好处,只能东倒西歪地躲招式。
这么打下去,她今儿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正要想个法子脱身,人群中挤出两个青衣壮汉,默契冲着恶霸出拳。恶霸收回对付谢汐楼的拳头,转道格挡。这俩人功夫颇高,谢汐楼见二人帮着她,热血翻涌,感觉自己又行了。
那恶霸似乎对这俩青衣人有所忌惮,收住动作朝地面吐了口浓痰:“等着,等小爷回去告诉我舅舅,定要你们好看!”
谢汐楼没收住手,一个巴掌响亮落在他的脸颊,也算被那无辜的姑娘报了仇:“多大人了,还找舅舅,你怎么不找你妈继续喝奶啊?就你这点本事,也就欺负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
那恶霸脸色涨红,愤怒至极,目光中全是不敢置信:“你敢打我?你知道我舅舅是谁……”
打都打了,人也得罪了,何不图个痛快?
“啪”又一个耳光落下,打得那流氓嘴里的牙齿有些松动,脸颊高高肿起,谢汐楼瞧着他的脸,粗着嗓门:“这才对,一边一个,好看。我管你舅舅是谁,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此等唵噆事,我教训你那是帮你爹娘教训的,他们见了我还要感谢我。你要是再敢来骚扰这位姑娘,被我知道了,我定阉了你,把你送到宫里刷恭桶。”
“你算老几?你现在跪地给爷爷磕三百个响头——”
一把匕首横在了他的颈侧。
谢汐楼握着匕首,任锋利的刀刃轻轻划过流氓的脖颈,留下一条血痕:“你要是再满嘴喷粪,这把刀可就划下去了。我这人心狠手辣,向来杀人不眨眼,死在我手下的人怕是比你糟蹋的姑娘还多……”
血痕不深,几颗血珠冒出,看着不可怕,疼痛却在恐惧中被无限放大。
恶霸身下有黄色液体流出,竟是被吓得尿了,扑通一声瘫软在地。
谢汐楼有些嫌弃,收好刀,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人,语气轻蔑:“就这点胆量还敢出来混,德行。你尽管找你的三大姑八大姨告状,我倒看看他们是不是真有这个脸,给你这么混账玩意撑腰。”
恶霸往日为非作歹欺压良民,今日有此劫难,围观群众无不拍手叫好,一时间嬉笑声嘲笑声响作一团。
有好心旁观者提醒谢汐楼:“小兄弟,这孙老六的舅舅是益州刺史姜曲,极为护短。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不如赶紧离开,去别的地方避避风头。”
另一人赞同:“是啊,我们叫他孙老六,并不是因为他在家中行六,而是他舅舅姜曲妻妻妾妾给他生了五个女儿,没一个男孩。姜曲把他这个外甥当成亲儿子培养,乡里乡亲的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孙老六。这孙老六平日里干了多少荒唐事,都被遮掩了过去,这次在你这跌了跟头,定不会善罢甘休。”
“小兄弟,你还是快走吧,孙老六和姜曲,不会放过你的。”
谢汐楼笑眯眯感谢围观群众的善意提醒,将打斗时歪掉的帷帽扶正,严严实实遮掩住容貌,不让他人窥见一丝一毫。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这孙老六定不敢在此时再生事端。谢汐楼趁无人注意时,悄悄溜走,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本来还想同步思文打个招呼,还是等下次遇到再说吧。
谢汐楼步履匆匆,拐过一个街角,被突然挡在面前的人吓了一跳。定睛看去,是刚刚帮忙的青衣壮汉。
谢汐楼警惕地退后半步,决定先礼后兵:“还未来得及谢二位兄台相助小弟之恩,小弟感激不尽。不知兄台在此处将小弟拦下,为了何事?”
其中一青衣壮汉板着脸:“我家主人请先生前去一叙。”
“你家主人是谁?小弟初到益州城,并没有故交呀。”
那青衣人侧了下身子,指着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主人的马车就在那里,还请先生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