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人愿的是出现了计划之外的问题，小组临时接到了新的项目。给到的时间又赶，为了出一个第一稿方案的方向，江于晚忙到冒烟。午饭草草吃了点，甚至一秒的午睡都挤不出来。

还好莉姐接了剩下收尾的工作，不然加班就是板上钉钉的结果。江于晚千恩万谢，并表示明天请下午茶，莉姐受不了她的谄媚，挥挥手把人准时赶走了。

工作这个恶魔吸干了江于晚的灵魂，走进公司的时候是人，走出公司的时候是人干。

但是在看见倚在车边等她的谢行舟，江于晚又觉得满血复活了。

内心喟叹，大女人就是要吃得这么好才有力气生活。

江于晚上车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明显不如昨天有活力。

“今天上班很累吗？”

“嗯！差点就没法跟你出门了。”江于晚撅着嘴委屈巴巴的。

“如果你很累的话，我们可以取消…”

听见“取消”两个字，江于晚一下就急了。

“不行不行，我们约好的。”

谢行舟失笑，轻轻拍拍她脑袋以示安抚，“你说了算。”

为了不赶场，晚餐跟电影选在了公司附近的一个商场里。

一口又糯又香的粥入口，一路温暖到胃，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江于晚默默为下午忙的头晕眼花还记得抽空跟谢行舟说想吃砂锅粥的自己点了一个赞。

谢行舟透过砂锅粥弥漫的烟火气看到江于晚只是喝了一口粥就眯着眼睛满足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嘴角。

江于晚睁眼就对上谢行舟含笑看向自己的眼睛。

隔着朦朦胧胧的雾气，却又无比清晰。

这一刻，突然就懂了为什么——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

就对视了一瞬间，江于晚为了掩饰情绪，慌里慌张低下头喝了一口烫粥，然后又被烫的捂嘴又不停扇风试图物理降温。

谢行舟也被吓了一跳，赶紧递了杯冷水给江于晚。

“喝点冷的会好一点，先别咽下去，含一会会。别急，这个粥刚端上来很烫，要慢点喝。”

江于晚喝了点冷水，口腔里的灼热感才压下去一点。

“我没事，就是饿了。”

为什么总是在谢行舟面前总是有丢人又冒失的举动啊！

江于晚只觉得自己眼睛流着被烫出来的生理性眼泪，内心流着酸涩的宽面条泪。

发现江于晚流眼泪，谢行舟一下有点慌张。

“很痛吗？我去买药给你涂。”

江于晚一把按住了要起身的谢行舟。

“不痛了，现在流的是丢人的眼泪。”

谢行舟叹了口气，拿了张纸巾轻轻给江于晚擦眼泪。

“不丢人，哭的我心慌。”

江于晚听到这个话一下瞪大了眼睛看向谢行舟，因为眼泪的原因，整个眼睛水润润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脱口而出，“谢行舟，你的理想和抱负实现了吗？”

谢行舟也被这个跳跃到荒谬的话题弄懵了，有点迟疑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你重要吗？”

江于晚说完就后悔了，她也不想跟当事人聊听墙角的过去，绞尽脑汁地想糊弄过去，“就是想关心一下你。关心男生一般不是都聊事业吗？”

破嘴，在说什么，江于晚脑子和嘴都很乱。

“别担心，我还是有自信可以支持你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谢行舟嘴角含笑，“我的事业，不算差。”

自信又坚定的眼神，配上这个回复，本该让人产生安全感，但是对于这个问题背后不可言说的深意，江于晚还有点气恼。

你个呆子，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懂。

七拐八绕的问题，其实都是问不出口的内心话。

这能说吗？这怎么说？

江于晚想了一大堆，一大堆话到了嘴边又全部咽下去了。

正准备草草结束这个话题，江于晚就看见谢行舟的眼神，有点点不安。

不安？

一种本以为不会在运筹帷幄，总是胸有成竹的谢行舟身上出现的情绪。

为什么？

因为自己乱七八糟的问题，他认真回答之后，自己的反应不好？

江于晚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瓜子。

在想什么呢！男神就坐在面前，这几天明明相处的就很开心，怎么突然自寻烦恼。

莫名其妙的思考简直是庸人自扰。

于是千言万语最后化为——“好像上班把我脑子上坏了。”江于晚直视着谢行舟的眼睛，“谢行舟，你能摸摸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