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地融入这群人之中,看不出分别。
陆陆续续又有人走进来,如季泽州一般被所有人注视,然后哪些人顶着注视,各自寻找位置。
待半个时辰左右,没有人再进来了,季泽州打眼一扫,在场只有二十个人。
一辆响着铃铛的马车缓缓靠近,在僻静的野外,那马车上的铃铛声格外响亮。
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交谈,屏息。
一个身量不高的男人靠近丝帛,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的身形瘦长。枯瘦的手指掀开丝帛,一张国字脸映入眼帘。
浓眉大眼,额头饱满,留着半尺的灰白胡须,一双眼睛在浓眉下不怒自威,细小的眼瞳中闪着精|光,他拿着一卷书,身后的两个书童搬着一台箱子。
那老先生走上前,众人如见烈日,纷纷退让避开。
季泽州在人群的掩映中,死死盯着那个人,眼中的震惊遮掩不住,随即他双手握紧,用力到有些颤抖。
那老先生做到矮几后面,清了清嗓子。
“吾乃国子监祭酒,兼翰林院侍读,张陵舒,见过诸位。”
国子监祭酒。
掌管天下教育之事的国子监之首,居然参与科举舞弊。
季泽州随着众人行礼,纷纷落座。
张陵舒让书童将正中间的那个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叠叠卷子,他将卷子发给众人。
上面写有几道题,却没有给众人笔。
张陵舒清清嗓子,拖长嗓子开始讲第一道题……
等到日薄西山,霞光满天,丫鬟进来将烛火点燃,虞衍都没有等到季泽州。
茶水一轮一轮喝,早已没有趣味,褚稷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天色渐晚,他转身,看着仍然稳如泰山的虞衍。
她正靠在椅子上看书,看得专注。
褚稷怕再这么等下去会让虞衍起疑心,他装作着急的模样,说道:“怎么还不见我三哥呢?要不我去找找?”
“不用了,怕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虞衍抬头,将书往桌上一撂,起身说道:“不用你去找了,我差几个丫鬟去找,叫她们找到了也不用催,给我通知一声,我去找他就行。”
褚家商行就算再多,也就那几个,派五六个丫鬟去找,很快就能过一遍。
一个时辰出头,估计找不到季泽州的踪迹,虞衍就会怀疑季泽州根本不在商会里了。
褚稷连忙将虞衍拦下,讪笑着:“是我考虑不周了,只差遣了一个小厮去跑。用不着嫂子的丫鬟跑来跑去的,我再差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去,肯定一会儿就有结果。”
说着,他赶忙出门装模作样地叫一群小厮围过来,吩咐小厮去其他分会找季泽州。
虞衍透过门帘缝隙,往外看,看见一个小巧的少女身影一闪而过,她迅速起身,掀开帘子喊:“云姑娘!”
那姑娘就是在正屋做介绍的云初,她听到有人叫自己,止住步伐,一看是虞衍,脸上瞬间溢满惊喜,提着裙子哒哒哒地跑过来。
“褚夫人!您叫我?”云初在虞衍面前行礼,语气欢快地像是清晨的小鸟儿。
虞衍瞄一眼不远处的褚稷,压低声音问:“云姑娘,你知道林家怎么递帖子吗?”
“林家?”云初不确定地问,“是上次那壮汉乌龙牵扯到的林家?”
虞衍点头肯定。
云初也不知褚夫人具体是要干什么。但仍然乖乖地说道:“其实我们两家属于是竞争关系,彼此不太对付,林家就在沿街往西走两个胡同,就能看见林家的府邸了。”
虞衍道谢。
褚稷走上前,同虞衍说道:“我已经差人去找了,望嫂嫂再等一阵子。”
“不用等了。”虞衍面色冷硬。
真当她是什么傻子。
怎么可能几个时辰都不见人?要不就是季泽州听到这个消息不想过来见她,要不就是褚稷不想让她现在见到季泽州。
他们等得起,她等不起。
一天就这样白白耗费过去,也不见人。她必须再想想别的办法。
虞衍带着侍女,将帘子甩上,褚稷连忙上前,拦着虞衍:“嫂嫂,我这都派人去找了,您要不再的等会儿?吃点糕点?”
“不用。”虞衍冷哼一声,“吃了一天的糕点,我也是吃腻了,不需要你再找了,我回去派人找。”
褚稷听见虞衍说回去,猜测八成是回家去等了,他松了一口气。
就见一辆熟悉的马车缓缓停在褚家商行门口,一道挺拔的身影从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