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听雾没想到有这么巧,自己刚上主街就碰到这么一位纨绔公子当街放肆纵马。
棕色高马自主街南朝北奔来,两侧行人惊慌失措的躲避,还有几人被撞伤倒地。
马上的公子打扮华丽,衣袖飘舞好不招摇,路两边的人纷纷向他投去埋怨愤怒的目光,他见到此状反而哈哈大笑,不以为然。在他身后还跟随着十几名仆从,手拿长棍匆匆跑着,见到走上前来报不平的路人呵斥驱赶。
徐听雾不由得停住脚步,她想给这人一个教训。
祁黎说修行者不该随意用自己的力量,参与别人的因果,因果报应终会反到自己身上。
“这是刘太守的儿子,快往外躲躲。”
身后有人在嘈杂环境中低声讨论。
“滚滚滚,都滚远点!”
仆从在街中央斥骂着。
徐听雾掐指捏诀,扬起的马蹄离她只有三四步远,做得悄无声息就不会被发现。
先让这人扑个脸摔吧。
“小心!”
咒诀在她指尖一闪而逝,徐听雾讶异自己的身体身体被一股力量拥着朝人群里扑去,身后陆顺正被健壮大马一蹄踩在脚下。
棕马没有停留,继续朝前方奔去,街上回响的仍是那位公子哥猖狂的笑声。
徐听雾对扶着自己的人道鞋,赶紧去查看陆顺的伤势,“你怎么样?”
“……没事。”陆顺咬着牙,两鬓冒起密密麻麻的汗珠,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姑娘,快带你朋友去前面医馆看看。”
有人出声提醒,徐听雾抬头看了看,目光锁定在对面医馆的招牌上。
她扶起陆顺朝那走去。
身后马的嘶鸣声传来,马上的公子急急扯住马。
“马惊了!马惊了!”
人群里有人喊着,徐听雾没回头看,只听一声惨叫,随即是众人嘈乱的惊呼声。
“今天谢谢你。”
她向陆顺道谢,他本不会受伤,是因为救她,如果自己早出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不怪你,是我,没能躲开。”
陆顺疼得浑身冒汗,说话间还倒吸几口气,扶着徐听雾的胳膊也在不断颤抖。
聚在医馆里的伤者,都是在街上受伤走过来的,不少人知道那位公子的身份,在这种场合不敢发泄不满,只得忍受。
郎中查看陆顺的伤势后说是腿骨踒折,用夹板固定好后又开了些药,让他一个月后再来检查。
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论如何陆顺近期是必须在家静养。陆顺家还是开店做生意的,出了这档子事生意肯定会受影响。
徐听雾内心既煎熬又愧疚,不知怎么要报答陆顺,本想去找韩年的心思也被打消。
医馆里乱糟糟的,徐听雾把他扶到郎中说的木床边等着人来医治。
她心中内疚,说话比平时温柔甚多:“你在这儿等会,我去你家店里跟六婶说声再带你回家好不好?”
陆顺听着,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里蔓延,他点点头:“好,我在这儿等你。”
这时医馆里又挤进一堆人,还以为又是被无辜伤到的路人,可她走到前面一看,正是刚才的恶仆抬着自家公子进来。一刻钟前还耀武扬威的公子此时头破血流已经不省人事。
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为首的把木棍往地上一杵,大喊道:“人呢,先给我家公子治!”
果然不改强盗般的行事作风,徐听雾翻了一个白眼。
人群里传来回应:“先去排队,不然去别家治。”
那人瞧了眼自家公子的脸色,哪里还拖的到去别家,这家就是最近的医馆,真出了事回府不知道怎么交代。
“先给我们公子治,医药费翻十倍。”那人又喊。
方才回应的郎中给病人包扎好,从人群里挤出来,看了眼那位公子的病情,淡定说道:“要么排队要么走。”淡淡的说罢随后又走向另一位待诊的病人。
家仆见这人软硬不吃,正要上前发作,徐听雾语气凉凉的提醒道:“还是抓紧排队吧,有这会儿纠缠的功夫都快排到你们了。”
那人瞧她一眼,觉得说得有理,郎中这时指指后院让他们把人抬到后面房间等着。
拥挤的房间几个大汉抬着人不便行走,挤挤撞撞的行到门槛处,这时后面一人被某种力量绊了跤,不由控制扑向公子的身体,随后整个队伍就乱了,几人倒成一团,将本就昏迷中的公子压的脸色愈发白,甚至吐了两口血。
徐听雾“切”了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