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寻把玩着药瓶,看着那墨绿色液体在琉璃瓶中晃悠着,折射出幽暗的光芒。脚下,机关小猪制搓完小机关,便跑去撞唐无寻的脚。
唐无寻看着机关小猪傻不愣登地在他脚底下晃悠着,想到现下唐家堡的情况,瞬间决定还是去找百岁兰,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杨饮风在唐无寻离开后不久,便收拾好东西回了自己房内。
窗外,猛烈的阳光照进屋内,桌上的白铁剑被折射出皑皑白光,令人不忍睁眼。杨饮风上前,伸手将窗前的白铁剑取走,轻抚剑身的手微微颤抖着,像是主人尚未从方才的恐吓中缓过神来。当摸到那日被劈出的豁口时,还能察觉出上面尚未清洗干净的血迹。
杨饮风低头细细查看剑身,又好似在思索着什么。清瘦的身影双手执剑,在窗口伫立良久,最后这才抬起头。像是做出什么决定,少年最终抬头,放下剑,离开了房间
唐无寻并非良善之辈,这一点便是杨饮风在听到唐无寻的名声时便清楚,直到如今真正见到与之相处时,才发觉此人更像是随心而动的浪客。现在回来,还日日取血,除了是要研究那日在自己身上下的药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他再来自己这里讨白脸。可现在他的态度,分明就是在把自己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药人,解毒什么的,更是从来都未提过。
要怎样,才能让他将那该死的“毒”给解了?杨饮风远远盯着唐无寻所在的房门口,无论怎么想,好像都找不出他能够给自己解毒的理由。
就因为那一场风月事?想到这,杨饮风心中的恨意又不自觉的流露出来,随后又倍感无力。
难道就真没办法了吗。
忽而,杨饮风只觉得脚边有什么东西在撞着自己的脚跟,低头看去,正是那只天天给自己引路的机关小猪。
平日里,也就只有在杨饮风出门回来的时候这机关小猪才会过来领自己越过机关,平常时候好似都不见踪影,摸估着不是在唐无寻身边就是在巡视机关,今日怎得会连着跑来寻他?
杨饮风俯下身将机关小猪拿起,前后查看了一番,发现也没什么不一样的,这才郁闷地叹了口气。
机关小猪被翻来覆去一番,也没什么怨言,依然抖动着木耳朵,在杨饮风手里安静的呆着。
杨饮风不知道这所谓的“药”能够持续多久,唐无寻现在也好似没有认真研究解药的意思。他对于毒药的研究不多,在医术上也只有年少时一开始习琴所修习的有关音律,先不说他现在连根琴弦都没有,就算有,这曲子也治不了毒啊。
看着手中的机关小猪,杨饮风想到方才再次尝试跟唐无寻讨要解药无果,甚至还被警告了下。想到他方才说的,明日要出一趟远门,杨饮风看着手中的机关小猪,机关小猪也用它那个染黑的豆豆眼看着他。
“不管了。”与其让他变成那副模样,还不如死了痛快。
房子里,正在悠闲地鼓捣着自己的“小玩具”的唐无寻还没意识到,自己随脚踢开的机关小猪听着“出去呆着别烦他”的指令,直接把他打去了杨饮风那,以至于在看到机关小猪顶着鲜血书写的“同去”二字时,沉默,震耳欲聋。
像是料到唐无寻会前来看自己,杨饮风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毫不意外地转身看向沉着脸的唐无寻。
“怎么,血很多是吧。”
唐无寻将那吃里扒外的家伙踹翻到杨饮风跟前,杨饮风皱着眉,停下收拾东西的手,半蹲下身去将机关小猪翻个身,说道:“我还以为是你让它来寻我。何况。我又不是你的囚徒,去哪是我的自由。”
“你就这么想要解药?”唐无寻黑着脸,“怎么,觉得我这会是去给你找解药的,所以怕我跑了?”
杨饮风起身,好似无所谓般说道:“唐公子要去做什么,杨某无权置喙。此行将我当做打手也好,药人也罢,若是唐公子是在不想解毒杨某也认了,但至少得为自己争取一下,万一……唐公子突然就‘心情好’了呢。”
“打手。”唐无寻冰冷的眼神划过杨饮风的大腿,其间流露出其轻蔑不言而喻。
杨饮风攥紧衣摆,强制自己镇定地说道:“无痛无觉,有何大碍。”
唐无寻嗤笑一声,说道:“别搞得我跟那群玩蛊的一样……若是你在对敌时剑断了,可别指望我拉你。”
听到这话,杨饮风便知道他这是允许自己同行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甘似地回到:“只要唐公子的心情不要一直坏下去就好。”
“哦?”看着杨饮风突然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唐无寻突然玩心大起,又贱兮兮的凑上去,钳着他肩头,在他耳边说道,“说不定,饮风主动一点,我心情就好了呢?”
杨饮风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贼心不死”,整个人在他的手凑上前来时直接紧绷起来,却又不得不受着那突如其来的撩拨。直到唐无寻满意地离开后,杨饮风这才没忍住,浑身颤抖着靠着床边蹲了下来。
被主人遗忘的机关小猪愣愣地在原地转了两圈,最后还是果断选择抛下“心情大好”的主人,来到杨饮风跟前耍宝。
等杨饮风缓过神来,看着呆愣愣撞着自己的机关小猪,不由得叹了口气。
前路多舛,以身饲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