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听他这么说,神情更紧张了,嘴唇都有些颤抖了。
宁秋远想了想,决定还是先铺垫一下,别吓到他。
他尽可能用轻缓的语气说:“陆谨,我认为婚姻关系是所有关系中最难维系的,对它一直保持着最为尊重的态度。”顿了顿,神色转而严肃,接着道:“我父母的性格都非常强势,伴随着我成长的是他们永不休止的争吵。在我十几岁那年,他们形式离婚,只在公众面前维持着表面的和谐,私下里各自都有了新伴侣。”
“并没有过太久,我的母亲为其他生下了一个孩子,执意跟父亲决裂。这件事闹了一年多,最终以母亲带着公司三分之一的股权,彻底脱离宁家为结束。”
“那之后,父亲跟外面的那些女人断了联系,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我身上。他说我有母亲的绝情,同时完美的遗传了他理智的性格。他既器重我,也恨我。”
宁秋远自嘲一笑:“他觉得他赋予了我生命,就要从我身上得到同等或更多的优秀,稳重,强大,才能回以这份恩情。”
宁秋远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和,不夹杂任何消极的情绪,但陆谨从他倏然黯淡的眼睛里,读出他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太吃惊了,他没想到宁秋远这样骄傲自大的人,原来也有这样残缺的经历。
宁秋远自己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他一直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等量交换的。譬如荣华富贵,和忍受孤独。
“所以,我不想重蹈他们的覆辙,对婚姻一直保持着最认真敬畏的态度。”宁秋远语气认真:“如果非要结婚,我必然会找一个适合的人,肩负起婚姻的所有责任和义务。”
当然他并没有考虑到什么喜不喜欢的事情。
只要适合,他会跟他共赴余生,但也仅此而已。
他本来是这样打算的,无爱无恨的做一台永不停歇运作的机器,平整的走完这一生。
但这一切在陆谨出现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并且,他一点也不排斥这个变化。
眼神不由自主的宠溺温柔下来,他缓缓的,郑重的开口:“现在,合不合适已经不重要了,我要找一个喜欢的人。”
一个能共赴余生,互相喜欢的人。
陆谨的眼睛越来越亮,有点不知所措,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好半天才问“”“哥哥,你是……”舌头都要打结了,“什么意思?”
宁秋远眉眼浸染着他从未见到过的温柔:“小谨,从今往后,我们的婚姻具有实质性了。”
陆谨还是一脸茫然,无法将他的话组织出完整的意思。
宁秋远知道自己说的太隐晦,倒不是他不够真诚,实在是他生平第一次跟人表白,太不擅长。
“我在跟你求爱。”他只好用最直白也最容易理解的语言问:“你愿意做我的伴侣吗?”
陆谨没有回答他。
这次换宁秋远紧张了:“是我以前经常欺负你,老是逼着你退婚,让你对我失去信任感了吗?”
语气无比的真诚:“我为之前的事跟你道歉,以后的日子里我会——”
身体突然压下沉甸甸的重量,宁秋远整个人摔倒在了沙发上。
反应过来后,陆谨的一条胳膊已经紧紧扣住他的脑袋,灼热的吐息喷在他的脸上,嘴唇传来温软干燥的触感。
皮肉粘合,纹路交贴,逐渐加深。
陆谨跟他接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