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些事邱芳洲不会对苏筝她们和盘托出,比如杨宜这番作为,和她之前责怪杨宜有关。她觉得杨宜整日沉迷炼丹,不务正业,把堂主的事务推诿给旁人,着实有些不妥,所以叫他自己也试着做些生意,至于是否盈利,她并未过分强求。谁知道,杨宜真把这话听进去了。
他昨日与苏筝商谈时,听她说青云阁是间义舍,专为收留落难妇女而开设,他自己也是乐善好施之人,闻言也对青云阁添了几分好感,加之丹心宗旧址这些年实在是难以转手,他不想错失此等“良机”,言语上也便松懈了不少,一时失察,最终才导致丹心堂单方面谈崩了价格。
邱芳洲讲着讲着,逐渐真情流露,那副贵妇人的架势也不摆了,她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轻声埋怨了杨宜几句,最后叹出一口长气。
好吧,敢情邱芳洲是替她夫君善后来了。
苏筝此刻倒有些理解邱芳洲了,但她也不可能临场倒戈。稍作沉吟,她轻启朱唇:“邱掌柜,我知道你有心维护丹心堂,不愿看到它吃亏,但您为何要把宝押在我青云阁上?您这次来也亲眼见到了,我处没有多少人通晓文墨、经营之道,阁内甚至还有不少十余岁的孩子,如何担得起您的指导?”
她此言是站在丹心堂那边说的,这也是实话,一字一句皆为肺腑之言。
邱芳洲却轻笑,自信道:“我并非在你们头上押宝,你阁有多少人才我无所谓,但只要有我在一日,便不会叫你们失意败走。”
“如何?”言毕,邱芳洲轻描淡写抛出几个字,“二位考虑考虑?”
她语气虽然仍是轻飘飘的,但和刚开始的拿腔作调相比,还是显出了不少诚意。
她的贴身侍女也适时站出来,温婉劝解道:“我家掌柜也是敬佩贵阁行事,所以好意相助,望二位早做打算。”
苏筝心中微动,但她没有当即应允表态,只传音给青鸟,询问她的意愿。青鸟回道:“此事我们二人不好断定,待到问过旁人意见再下定论也不迟。”
苏筝心中思量,确实如此,她正欲开口,向邱芳洲借几日时间,让她们好好考虑考虑。
却有一道清亮的声音穿过众人,同时传给了苏筝、青鸟。
声音的主人快速对她们道:“犹豫什么呀?答应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