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原本警惕的眼神松懈下来,她犹豫着道:“恩人,我们不用您的银子,给我点水吧。”
女娃吃着发硬的饼,颇为费力地下咽着。黑黛目光移到妇人的脸上道:“我是这里的富商,不差这点钱。你且收着。”
妇人忙磕头道谢,手中的荷包让她泣涕涟涟。
“你们的家呢?”黑黛问道。
“家…”妇人盯着地上的石子发呆,她喃喃地说道:“国要灭了,哪还有家。”
“你们是凛垌人?”
“是啊,天乩占领了凛垌大半城池。凛垌不久将是天乩的,以后也再也不会有凛垌人了。”妇人阖目,两行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这些为了生存的难民,没有人指引就凭这想要活着的毅力和决心,硬生生地跑到了南漠来。这么快吗?天乩与凛垌已经打起来了…时日是不多了。
期限将近,若拿不到魂铃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将离她而去。
黑黛仰头看着露出一半的明月,另一半被乌云遮去了。她换上了夜行衣,摸着腰间凉入指尖的玉带。红韶的屋子就在她的对面,她飞纵到房檐上猫着腰闪入了屋内。
她没有关窗,帷幔下隐约能见睡着的人身影。黑黛蒙上面,开始四处搜寻着魂铃。这屋子的布局与她住的规格差不多,她找起来轻车熟路。
为了防止动静声太大将她吵醒,黑黛放轻手上的动作翻找着。桌案上摆着几张图纸,都是些不同的阵法,还有一些丢在一旁的纸团。
桌上没有可疑的物什,她的目光追寻到了挂在屏风上的衣裳。她走上前在衣衫里搜寻着,在袖袋处摸到正正方方的物件。
黑黛掏出匣子,一只手在这时抓住了她的手腕,后背传来熟悉的声音:“要找什么?需不需要我帮你一把?”
她警觉转身,正对红韶那双犀利的凤眸。黑黛心感不妙,挥掌打掉她桎梏自己的手,将木匣揣入怀中飞出窗外。
红韶被这人一掌打得虎口发麻,这人内力竟这般雄厚,她穿上衣裳紧追而去。
黑衣人跑得飞快,脚下生风轻功了得。红绫如蛇般缠向黑衣人,那人掠到屋檐另一端轻巧地躲过。
“还未有人能毫发无损的从我红绫下逃过,阁下乃第一人。”红韶道。
黑衣人脚踩飞檐,月光勾勒出她瘦削的身形,像是位女子。只是蒙着面,那双眸子在黑夜中更显漆黑熟悉。
那黑衣人未吭声,红韶见她欲要逃走的形势,红绫快如闪电缠住了她的脚腕,另一头则绕着她的腿部往她膝盖击去。
再这么纠缠打下去不是法子,黑黛摸向腰间玉带。月光笼罩在那柄散发墨色光华的软剑上,她脚踩红绫一个翻身手中剑转弯刺向红韶。
她收回红绫,侧身避过软剑反手拽掉了黑衣人的面巾。那人似是早有所察,收剑的同时一股迷烟模糊了红韶的视线。待她驱散烟雾的同时,黑衣人早已去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