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莹将那些用洗衣粉泡过两次的床单拎出来扔洗衣机中,又到了小半袋洗衣粉进去,然后拢着赵从心朝屋内走去:“她们在外面上学的孩子苦,咱就多做些让她们爱开心的事。”
赵从心撇嘴:“这还苦?她就是被惯坏了。”
花莹叹气:“唉……行了嫂子,咱聊点开心的,我今晚包包子,你在我这里吃行不?”
赵从心点头,笑道:“我就爱吃你包的,香!”她说完就立马想起前阵子帮马喜翠家一起卖猪时马喜翠硬塞给她了一只大鹅,她看着花莹,画画的花瑾瑜和看书的陈存勖:“那明天我炖大鹅好不好?”
花莹笑道:“可以啊……不对,斤斤明天有事!”
被cue到的陈存勖抬起头,她疑惑:“你们刚刚说啥?”
赵从心问她:“你明天要忙什么?”
陈存勖回她:“我阿婆忌日,我要回去给她扫墓。”
“阿婆?”赵从心疑惑:“你那个长辈是个南方人吗?”
陈存勖摇头:“因为我小时候邻里街坊都叫她老太婆,阿婆是个哑巴,我也只有她一个人看着,所以我就叫她阿婆了。”
赵从心明白了,她嗑瓜子的动作都慢了不少 ,良久,才道:“这些人就好像看不到自己老的那一天似的,对别人又打又骂,或许他们现在打的骂的全是老去的自己。”
陈存勖没再接话,她是不信因果报应的。
……
两人打车来的,车走完了油面路到了一条小土路前,陈一叫停了车,两人下车,虽然过去十年了,但是这土路还和之前一样有不少沟壑,更是极窄,是进不来汽车的。今天冷,虽说小雪,可是从凌晨五点开始下的,这会地上有了一层薄雪了,这会不算早了,马上九点了,可前面依旧白茫茫一片,雾大的很。两人缩着脖子谁也不想多说话,怕吃进冷风去了闹肚子了。陈一时不时盯着陈存勖脚下的路,生怕这丫头再载个大跟头。
阿婆的坟和当年不一样了。陈存勖跟着陈一混的第一年,她把陈一带到阿婆面前,陈一对着这坟皱眉,找了些砖垒上去了,说这样就吹不着晒不着了。后来她们又给阿婆弄了个碑,上面写的“陈存勖阿婆之墓”。再后来又种了些花。当然,都被买下地的那个老头铲了。于是她们就每年来见阿婆都送上一些花,今年也不例外。
陈存勖插着兜,看着现在比她矮太多的阿婆,她摸了摸那个碑:“阿婆,我又来看你了。”摸完碑后她看了眼陈一,又转头盯着那个碑:“陈一也来了。阿婆,再过两年陈一陪在我身边的时间就比你陪在我身边的时间要多了……”谈到这她有些想哭,正巧来了阵冷风,她声音有些抖:“虽然我没按照您说的上学去,但是我一直在看书,也算学了。”
陈一握住陈存勖的手,很凉,像当年那样。她把陈存勖的手塞进自己兜里,然后看着那个碑:“奶奶,您在哪里都要快乐啊。”
陈一不会说祝福的话,年年说的都是这个。
陈存勖叹气,“行了,烧些纸咱们就走吧。”
……
两人刚开始忙活,就有一群人乌泱泱跑过来,有人手里拿木棍的,有人插着裤兜抽着烟,他们围成一个圈质问:“你们俩是帮柳六干活的?”
陈一站起,她笑道:“大哥们,不在这里打人好不好?让去世的人看到了他们该多伤……”
她这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实的挨了一棍子,如果不是陈存勖扶着,她怕不是早倒下了。
这一棍子是下了力气的,陈一立马觉得右脸火辣辣的疼,嘴里还有了股腥味。
她想骂人,但她怕另半张脸也挨一棍,所以忍住了。
陈存勖扫视了一圈,共有七个人,她看着陈一,看着那半张脸立马就红了,她着急道:“没事吧?”
听陈一嘶嘶两声,又摆手说:“不是啥大事。”陈存勖抬脚对着刚刚打陈一的那人踹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那人手中的棍子,一棍子抡下去,那人晕过去了。
其余人还站着看戏,正想着一会该如何给这两女的下马威,又想着怎么欺辱,可这一套利索的功夫倒吓住他们了,其中一人见那人躺地不起,心惊:这……这就杀了一个人?
拿着棍子了本来有四个,这会成了三个拿棍子的,三个赤手空拳。
两人对打六人,对面还有体型宽大肥胖的,她们很快落了下风。
那对面其中一人呸了声:“本来我们只是打算给你们点教训,没想到啊你们竟然敢……我靠啊敢杀我兄弟!”
陈存勖没理这人说的什么,一棍子抡上去,二对六又打一轮,吐血流血脚疼喊停骂娘的全有,这次陈一又从他们那儿抢来的一个棍子,其中一人要跑,陈一一棍子下去,她劲大,立马听骨头嘎嘣一声。
均叫:“怪物啊啊啊啊……”
原因无他,只因陈一打倒的那个是个200多斤的大胖子。
可又一个不肯跑,如果谁传出去了七个大老爷们被两个小姑娘打的落花流水,那不是叫人笑掉大牙,成为家家户户的饭后谈资?那他们以后在刘庄怎么混?
陈一刚刚身上挨了好几棍,陈存勖亦是。她觉得两人就算打架方面不被对方碾压,体力也肯定不如对方,尤其是陈存勖的腿才好些,她见几人恐惧,顺势强求:“我说咱们换个地方打好不好?”
对面一人觉得陈一说的极对,他们在来前就准备了两天多为陈一二人挖了个坟,这会将她们领到那里去,就算到时候打不过了,一人踹一脚,定能把这两人踹入坟中,倒时候再拿大石头一挡……那人越想越美,笑着应下:“好啊!”
躺地上那个人被陈一那一棍打的双脚都麻了,抬眼间陈一瞧着陈存勖正耳语什么,他慢慢爬去,不顾陈存勖回头看见他时尖叫刺耳,紧紧抓住她的脚腕,裤子扭曲变形,他力气大,嗜血贪婪的盯着手中捏的,只想捏碎。陈存勖抬棍打他手时开始还算收着力,他抬头恶狠狠瞪了眼陈存勖:“你如果这会想活着出去,你就是个杀人凶手!”
陈存勖听了这话下一棍用尽全力挥打那胖子的头,刹那间,棍子折了,那胖子的头向右一歪,也炸了。血平均的溅到了每个人的身上,手上。人们看着那胖子眼珠死死朝天瞪着,顿时尖叫起伏不断,眼看刚刚那胖子如何气势凌人想扳回一局,眼看他这会狼狈死去,这会儿剩下那五个人都明白了眼前这两人是不要命的。有一人腿软泄了气松了手中的木棍,撒腿跑了。
陈一这次没管跑掉的那个人,她直勾勾盯着陈存勖,看陈存勖依旧如刚刚那样神不改色,她拿那半根棍由下向上对着一男人命根子袭去,将那男人打倒后又有尖叫刺耳声,她听的心烦,向前走了两步,不顾脚腕处脚腕处传来的疼痛,将那残棍扔的远远的,捡起刚刚逃跑的那人扔下的木棍,冷笑看着站着的愣着的三人,睨了眼伏在地上弯腰痛叫的,拿棍指着那人:“滚。”
那人瞧了眼陈存勖,眼里满是恐惧恐慌,他不顾刚刚想的尊严和他人闲谈,慌乱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