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存勖摇头,他骂了句脏话,晕过去的那人瘦,他像拎鸡仔似的拎起来,看了看,甩地上:“奶奶的,死了。”
“死了?”陈一大喊。
陈存勖给了陈一一巴掌后,陈一拿手遮嘴,降下声音:“没吐血流血,怎么能死了呢?”
甄清泉哼了声:“没那活着的好命呗。”
陈存勖叹气:“这下要挖一个大坑了。”
“行了,赶紧干吧。”说着甄清泉向前走去,总不能叫要杀这丫头的人和养丫头长大的人葬一块,太腻歪了。
陈存勖追上甄清泉:“叔,您女儿还在这呢。”
甄清泉已经开始手里的活了,他没抬头,说:“没事。”
冬天土硬,陈存勖一镰刀下去没铲动土,差点伤到自己。陈一见她那样忙凑近看了看,确定她没事了陈一才松心,她正想用大力拿菜刀劈开土时甄清泉叫停了她俩,叫她俩退后,他先将表面那层弄开后三人才一起干活。陈一陈存勖那段时间也没闲着,把那胖子瘦子都拖过来了。三人得忙活了约三个小时才把这俩人下葬。陈存勖又从旁处整了些小雪铺在上面,这片土和别的土的区别更少了几分。三人对视,捧腹大笑。
甄言凑过去,看了看地下,又看了看身上满是土的三人,也跟着笑。
甄清泉看着她:“言言笑什么呢?”
“高兴!爸爸你笑什么呢?”
“爸爸也高兴啊!”说着他做了个出发的手势,朝车那边走去,并道:“走喽,回家喽。”
甄清泉是开着一辆酒红色的乐驰,有些破,后备箱处有几处明显的人为的伤害,车身也有不少擦伤,上面落了不少土,很明显很久没开过了。二陈坐在后排,她们听着汽车隆隆起步声,心安了下来。
甄清泉嘱道:“今天这事不管怎样都别和别人提,就算咱是被盯上的小白鼠,可咱既然在中途占了上风,那别人肯定会盼着你失败 。这村子让刘随便搞的乌烟瘴气,能少说就不说。”
陈存勖点头:“好的,刘随便是谁?”
甄清泉哼了声:“村长的侄子,当初全村拿钱供他上大学。他呢?后来谁不听他的话他就要被揍,或者家里有闺女的有老婆的他就找人给你糟踏了……”他越说越气,但看了眼低头抱着鱼的甄言,还是闭了嘴。
陈存勖听了这话才明白为什么这村子有正义的人但很少有人出来帮忙反抗了。能反抗的都是青年壮年,可这个岁数的受村里的观念都结婚生子了,人一旦结婚生子了就有弱点了,自然不敢强出头了。
陈一皱眉骂道:“王八蛋,忘本的家伙,这种人真不得好死。”
甄清泉长叹一声:“偏偏不得好死的风生水起。”
高尚成了高尚者的墓志铭那一刻(1),就没人想着做好人做好事了。
车内一阵静默,甄言先开口了:“不想他们不理他们了。”
甄清泉顺着甄言的话,笑眯眯道:“好的,咱们不管他们,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陈存勖前几天还这么想的,可这几天经历的太多了,她和刘庄的人产生太多羁绊了,她舍不下。就像甄言义无反顾带着自己的老父亲找了她们那么久一样,陈存勖知道,他们虽然那么说,但他们也放不下。
她想了想,问:“那你们知道童确吗,她之前好像要来改善这个村子呢。”
甄清泉朝窗外吐了口痰,骂道:“那老头哪敢真让别人插手,别人插手了他做的破烂事被翻出来了,十八层地狱都不够他下。”
陈存勖疑惑:“没人反对他吗?”
“之前有人反对的,我们推翻过一个村长,那村长只是拿别人家的钱,吃别人家的鸡鸭鹅,可从不会不叫我们发展,更不会不想我们发达。但我们村在整个县里算最偏僻的了,发展不起来,大家就嫌弃他,把他推倒了。起头的是刘老三,也就是现在的老头子,那当然也是他当村长了。那时候村里早被那个村长祸害的穷了,家家户户娶不起媳妇,那刘老三先拐卖外村女娃给我们这的人做媳妇,这样从他那里得了好处的人就不会反对他。再有他的侄子只欺负反对他的人,谁也不敢再提换村长的事,怕下个村长欺负自己,欺负自己家的女儿。”
陈存勖听了愣住了,这真是一个死结,谁敢随便赌呢。
她看了眼陈一,陈一叹气,“这……唉,那也不能一直被这么欺负着啊,这个刘随便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我在工地里干活时听我朋友说,那个刘随便还不让别人发展呢,谁发展的好就砸谁的摊子。留谁也不能留这种人啊,那这这这……这人们一直被困在这里,就算现在不是那被打的出头鸟,那人的贪心也会越来越大,你就算安安静静的,那坏人的算盘也迟早有一天打到你头上。”
甄清泉沉默了会,回到:“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肯定会遭报应的,倒时候老天爷就收了他了。”
陈存勖否认:“古往今来,报应都是人给人的。天灾会导致国家灭亡,坏人全死吗?只会让穷人会累,好人也遭殃。”
甄言听了这话回头看着陈存勖,眼睛亮亮的:“姐姐,你是鱼!”
甄清泉也说:“陈丫头,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