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过了许久,郁离才从谢遥生的肩头抬起头,他一双眼睛看着对面的人,其中像是包含了无尽的情绪。
他细细描摹着,像是要把对方深深刻进脑海中一般。半晌,他才沉闷开口道:“师尊,你走吧。”
【看来反派师尊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至少他对男主还是蛮好的。】
【呜呜呜呜男主好可怜,他其实已经知道会盟过后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吗?】
【这算是……道别?】
【都怪万佛门那些秃驴,原本男主是可以在师尊身边快乐成长的。】
谢遥生通过这些字条看郁离。
这算是……道别吗?
他伸手,将郁离脸侧的长发拢在脑后,然后从袖中抽出根红绸,绕过少年的脖颈系在发丝上。
谢遥生露出一抹笑来,轻轻揉了揉郁离的发顶,像是安慰郁离,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他没再说话,可他的动作又好似已经说尽了一切。
他再次转身离去,只是这次风止,云也止。
沈自渡后退两步,他只觉得眼前这幅景象碍眼得很。他别过头,正好看见谢遥生回来,这人登时便挂上了温润的笑:“聊完了?”
“嗯。”谢遥生点点头,快步走到他跟前,“师兄怎么还在这里等着?”
沈自渡侧过头,抬手轻轻敲了敲谢遥生的额头,笑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师兄与你几月未见,怎么,如今连话都不想同我讲了吗?”
“怎么会呢?”谢遥生并他一同往前走着,“只是师兄事务繁忙,做师弟的不想误了你太多时间。”
“等你怎么能算是费时间?”
两人说着,一路就走到了云止峰顶。这里不似薄月峰,一处巍峨的大殿坐落在正中间,完石铺就的地面森严光滑,除了这处大殿外,另有几处小院依次排列,时不时有几位弟子在期间穿梭。
各种热闹不是薄月峰所能比拟的。
谢遥生不禁感叹道:“师兄这里,真是一次比一次让人惊叹。”
沈自渡带他找到一处还算僻静的小园,抬手一挥凭空变出处座椅。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挪揄道:“师弟是稀客,自然会常觉惊叹。”
等两人都坐下了,谢遥生才端起桌上的茶小口抿着,问道:“你回来了,锦西那边的事情不打紧吗?”
如今因着不周山结界动荡,各处魔患频发,尤其以云隐和锦西两地为重。如今沈自渡抛下锦西那边的事务只身回宗,难免不能保证那边出上什么岔子。
“不打紧。”沈自渡摇头道:“倒是你,我就半年未归,你怎么就收了个首座?不太像是遥生的风格啊。”
谢遥生放下茶盏,他总不能说是一开始是冲着他能黑化然后能杀死他才收郁离为徒吧,怎么听都像是在瞎说胡话敷衍别人,
于是他含糊道:“看他天资不错,挺合眼缘的,况且薄月峰是该添一两个人了。”
“是吗?只是如今他深陷风波,也不知五宗会盟会如何处置。”
正当他们正说时,有一弟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沈自渡沉声道:“冒冒失失的,发生什么事了?”
“会盟各派来人了。”那弟子语速极快:“此时都聚在苍玄峰议事堂,等着进行‘五宗会盟’呢!”
“怎么会?距离说好的会盟日还有三日,他们怎么如此早就到了。”谢遥生急急站起身,广袖拂倒了桌上的茶盏,“此时都在议事堂?”
那弟子点点头,继续道:“如今各派齐聚,师尊见事态紧急,就差我来寻诸位师叔。”
不等约定好的时日就登门会盟,是对他们逍遥宗不信任,非要联合起来逼上山门,怕他们徇私舞弊,将此事轻轻放下。可即便如此,也不应该一声不吭联合起来直入他逍遥宗。
除非……
想到这儿,谢遥生神色微凝,也不顾身后依旧气定神闲坐在石椅上的沈自渡,跟着那位弟子就往苍玄峰赶。
见他真要走,沈自渡这才挑挑眉,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唤出自己的本命剑跟了上去。
此时此刻,苍玄峰、议事堂。
浮白面色不虞地坐在首位,极力压住内心的不满道:“诸位如此作为,是将我逍遥宗脸面置于何地?”
“浮掌门真是说笑了。”坐在他右侧地一位老和尚笑眯眯的开口:“魔物凶险,吾等只怕他一日留在贵宗,便多出一日的凶险。至于未曾通报,也是因为实在着急了些,还望见谅。”
这话虽说的冠冕堂皇,可实际上的意思还是不把他逍遥宗放在眼里。
自打那场大战过后,修真界内就数逍遥宗牺牲最大,陨落无数强者,导致宗门一时间实力大减。一开始,别个宗门还能看在他们的功劳下恭敬一二,可人心易变,时间久了自然会渐渐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