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搀住他,为难地说:“既说到五行,别人不能靠近,我们只怕也不能靠近。”
冼连海忙道:“只要楚先生肯去,事情已经成了一半!”
“好,我可以去。卓云的承诺就是我的承诺,但凤凰已归位,我也灵力尽失,冼门主不要高兴得太早。”楚轻辞应得很敷衍,他厌烦了,不想听冼连海的废话。
冼连海喜不自胜,惋惜地说:“冼某暂时脱不开身,本门的于惊涛兄弟守在采桑,他带着几十个好手,堪当左膀右臂,尽管吩咐他们就是。于兄弟是金鳞门的分门主,也是于管家的胞弟,相貌与于管家相似,两位见面便知。”
卓云心想:看来冼门主料定我们会去,早就安排好了。
“从解梁入采桑百里,有座小城叫芦山县,城里有家无名驿站,于兄弟就在驿站静候两位。”冼连海怕他们反悔似的,急切地询问安排:“两位何时启程?为护楚先生周全,金鳞门再调派一队好手随行……”
为人为己,卓云都想尽快了结此事,思忖道:“明天就能启程。我和楚兄弟先去,倘若需要增援,冼门主再派人不迟。”尚不清楚采桑的情况,万一遇到危险,人多拖累多,人少反倒更容易应付。
“卓先生所言极是!”冼连海是聪明人,顺水推舟说:“启程时间当然越快越好,冼某也想两位尽快动身。”
楚轻辞道:“门主也太心急了,洛阳是中原旧都,有十条繁华大街,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想见识一番。”
“那是当然,再急也不差这两天!金鳞门在洛阳有些薄面,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要钱要人,两位尽管来找冼某。”
两人离开金鳞门走出好远,回头再看冼连海仍伫立在门口,楚轻辞便说:“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我与他初次相见,而你见了他两次,他这般依依不舍的,唱得好一出长亭送别,不像你我的恩人,更像咱们的挚友。”
“我对冼门主知之甚少,这几年听过他的名声,多是赞誉之言,赞其怜悯孤弱仗义疏财,能急人之所急,只有怀瑜说了些不好的话。”
“闻人怀瑜怎么说?”
“闻人说冼门主曲意逢迎虚伪得很,他的话最多能信五分。”
楚轻辞哈哈大笑:“难怪冼连海与闻人怀瑾称兄道弟,却称呼闻人怀瑜二爷,原来不得青眼。闻人怀瑜还真是刁钻,那冼连海是八面玲珑之辈,能说会道,能屈能伸,却讨不到他的欢心。”
卓云知道楚轻辞有敌意,通过方才那番长谈,自己的敌意淡了些:“冼门主也有难处,族人为隐疾所苦,他心里肯定不好过。其中虽有巧合,但他献出女魃之心,对你我有恩,只因我有私心,存了偏见,算不得光明磊落。”
“族人,痼疾,不死树……你相信他说的故事?”
“故事?难道你不信吗?”
“我不信。就像闻人怀瑜说的,这一切太巧合了!虽然我和闻人怀瑜交情不深,虽然他不讲道理,不可否认他很聪明很敏锐,而且他绝不会害你。他大概察觉到什么,但没有证据,但又不得不提醒你。”
卓云沉默了一阵,幽幽说道:“我总觉得……”
楚轻辞抢白道:“你觉得他说话诚恳,又觉得没人会把宗族至亲当挡箭牌。”
“比起冼门主,我当然更信闻人,闻人没有细说,但他的评判应该是空穴来风。冼门主至今没有恶意,就算利用你我寻找不死树,也是为了解救族人,我宁愿相信是他心急了些。”
“卓云呀卓云,你还是以己度人呢。”
卓云听出些嘲讽,笑问道:“你是夸我还是贬我?”
楚轻辞也笑了:“就当是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