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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柾国吃了个饭后冷静了下来。金泰亨的个人生活跟他又无关，那个人和谁谈恋爱他都管不着。但是这都不是重点，他只是想见到人说一句谢谢。虽然金泰亨已经在电话里让人转告他“不用谢”了，但是他还是想……

算了。

田柾国关掉了电脑，起身欲走。坐在他身边的队友问他下午干嘛去？还有两把训练赛要打。

“……”

于是，田柾国深吸了口气，坐了回去，又重新把电脑打开了。

晚点去应该也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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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赛从下午两点打到了晚上七点，两场打满的bo3（每把三局）让田柾国觉得走路眼睛都有点花了。队长闵玧其依照惯例晚上请大家吃饭。他们的队长是个追逐电竞梦想的富二代，这个网吧里举行的一半比赛有一半都是他出的赞助。

但田柾国今晚婉拒了吃饭的邀请。从网吧赶到影城的时间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虽然有些饿，但他有点着急。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田柾国摸出了手机，没有收到一条金泰亨的消息。照那个经纪人的话说，金泰亨今天忙的脚不沾地，没时间给他发消息也是正常的。

打车到影城的时候，正遇上晚高峰。堵着堵着，到的时候就八点半了。田柾国拨了金泰亨的电话，这次是金泰亨本人接的。两个人说了半天都没搞清楚影城里弯弯绕绕该怎么走。金泰亨只好说让他等在外面，他出来接他。

过了会儿，田柾国看见影城里走出个熟悉的人影，遥遥相望的时候两个人就对上了眼睛，金泰亨朝他挥了挥手，径直向他走来。

他见到他的第一句话说问：“吃饭了么？”

田柾国直直地盯着那张因为上了淡妆而格外精致的脸，愣了一下，又很快回过神来：“没。”

“那我把我的那份盒饭给你吧。”说着，金泰亨就往里走，田柾国连忙跟上。

今天的金泰亨穿着西装革履，脚上蹬着双皮鞋，看起来气质格外成熟优雅，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疏离感变得越发强烈。田柾国有些局促，找了点话说：“今天中午接电话的是你的经纪人？”

“对。”

“那他还在吗？”

金泰亨觉得田柾国有些奇怪，但没放在心上：“没。我让他先回公寓去休息了。晚点再过来接我回酒店。”

田柾国：“？？？接你回哪儿？酒店？”

金泰亨：“是。剧组的人都住在旁边的酒店里。今天晚上大概要拍到两点，明天早上还得七点起来化妆。”

田柾国：“辛苦了……”

“？？？”金泰亨瞥了一眼田柾国，“你说什么？”

“……”田柾国抿了抿嘴，又说了一遍：“我说，辛苦了。”

他听见金泰亨笑了一下：“怎么今天这么乖。会体恤家长了。”

田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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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亨带着田柾国到了影棚里，经过场务时还被叫住了一声：“泰亨，导演正在找你。”

金泰亨连忙答应下来，带着田柾国到了场外分盒饭的地方领了一盒饭。

“我先去找导演，等会儿过来。”

田柾国只好找了张桌子坐着。周围经过来来往往的人，看他面生，长得又水嫩，问他是不是新来的演员。

田柾国摇摇头，只说是来探班。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金泰亨终于从场内出来了。

金泰亨坐在田柾国身边，开了瓶水喝：“你不是没吃饭吗？怎么不吃？”

田柾国：“你不是也没吃？”

金泰亨摇摇头：“不吃。等会儿还有两场戏，吃了还要补妆。不想折腾。”他拆了饭盒，把筷子扣在了田柾国手里，“你吃吧。”

实不相瞒，田柾国肚子早就饿瘪了。他埋头吃了两口饭，又见金泰亨坐在一旁看着剧本，脸色不是很好。

“喂。”

“嗯哼？”金泰亨刚一转头，就见一根牛奶棒被田柾国递到了他嘴边。

田柾国别过眼去说：“刚记起来包里剩了包零食。”

金泰亨垂眸，看着那根牛奶棒迟迟没有动作。

“你不吃吗？不吃算了……”正当田柾国要收手的时候，金泰亨咬走了那根牛奶棒。

金泰亨嚼着饼干，说道：“没。我只是在算这个的卡路里是多少。”

田柾国默默把手收了回去，把零食袋放到了金泰亨怀里，“……你算吧。”

金泰亨最终也就吃了两三根饼干。田柾国不经想，这家伙果然做什么对自己都这么狠。中学的时候就听他妈说，金泰亨高中的时候每天六点半就到教室里上自习，晚上十一点之后才会回寝室休息。大学期间给他做辅导的时候，金泰亨偶然提起过他的大学生活——他仍然保持着每天七点起床，晚上十一点睡觉的作息。周末的时候会在首尔周围做家教辅导，课业也是全优。除此之外，每周还有和导师、学生会、比赛等等一项项事情等着他处理。

田柾国当时问金泰亨，你不会感觉到累吗？应付这么多人和事。

金泰亨的神色轻松，回答说，会。但这只是大多数人都应该承担的累而已。

田柾国觉得很荒唐，那个时候的他还不能理解金泰亨说的“累”是什么意思。他只觉得，人生而“自由”，就应该想干嘛就干嘛。

但当他再次看见金泰亨时，田柾国就又觉得他陌生了许多。

像遥远的云，会越飘越远。挺拔的身姿从未变过，眉眼低垂依然乖顺。

只是，再次凑近看的时候，田柾国才逐渐读懂了金泰亨向前望的眼神。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对未来没有胆怯，也没有方向。

仿佛透过那一层屏障，就会窥见其中空洞乏味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