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冉冉不明所以,许一听她这么说,却突然想抬头——天上的乌云还没散。
与此同时,特调局的调查员们也在加班加点调查这个案子。
国安一队每个队员的桌子上都放着几杯咖啡奶茶,时不时拿起来喝一口,摄取一点咖啡因和茶多酚。
秦深刚看完这单元最后一户的成员资料,顺手拿起旁边的咖啡杯,叼着吸管吸了一口——空的,什么都没吸上来。他顿时崩溃了,望着桌面镜子中自己眼下的青黑,忍不住大叫:“还有5个单元——这资料得看到啥时候去啊——”
“我还有6个呢……”
“别说了,我还有7个没看……”
“呜呜呜这里的租户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社会关系啊,我都快给绕晕了,现在还在想谁是谁的小姨子,才看完了3个单元……”
像是关掉了静音键,办公室内的抱怨声此起彼伏。
“我服了,我真的服了,警方那个智能AI到底跟智障有什么区别!”秦深疯狂地扣着头皮,仿佛有一百万个虱子在他头发里乱舞,“资料输进去跟没输完全是一个样,资料分析乱七八糟、语句不通顺就算了,还有错别字——”
“它给资料排版了,排得很整齐。”叶霁云插嘴道。
秦深卡了一下,更无语了:“你非得找出一个它的优点吗?”没纠结“排版”,他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不是它在旁边写什么人情世故小作文,这些资料我早看完了!”
“队长,我懂你。”一个队员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眼,“如果它没有分析户主在老婆出差时经常和朋友带不同女的回家过夜,且这些女的之间有复杂的关系,一个女的的孩子还疑似是户主的,我也不会沉迷于探究谁是谁的小姨子……”
“……遇到这种,你就举报了吧。”秦深整个人仰了过去过去,背挨在椅背上,“交给警察探究吧,这活儿不该我们干。”
突然,他一踹办公桌四周的桌板,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
“不待了,回家去。”秦深嘟嘟囔囔地收拾起东西,保存好电脑里的资料,点击关机,“今天无论如何爷都要回家睡个好觉。21号回来后就没睡过多长时间。爷在边境追凶的时候每天还能睡四个小时呢,结果回来后呢?从前天到现在都没合眼!”
“昨天还实地走访调查了一天,”想起昨天挨个走访调查小区住户他就不爽,这还是高端小区呢,里面住得都是些什么烂人啊,敲门敲不开,敲开后一口一个“找律师”“非法询问”“非法闯入”,“那些住户各个眼高于顶的,看人像看蚂蚁。可恶啊,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非得要受走访的鸟气!”
“真的,”叶霁云背后的队员哭着脸,“都说社畜是牛马,我们连牛马都不如。除了福利好、氛围好、名声好,拿的钱还不如高级社畜呢。”
叶霁云回头看了对方一眼:“……这话你还是在局里少说吧。”
“呵呵,”秦深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看来我们氛围也不怎么地啊。”
他挎上电脑包,把桌面上的瓶子都扫进垃圾袋,拎着袋子往出走:“走了。工作有二队盯着呢,今天大家早点散,都回去休息休息,明天再努力。”
办公室里传来有气无力的回应声。
走到门口,秦深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说道:“对了,刑侦二队那个贼眉鼠脸的傻|叉老过来探头探脑不知道想干啥,你们走的时候把笔记本都带走哈。边境的资料还没拷出来呢,那可是密级很高的重要资料,放办公室里总感觉不安全。”
“放家里难道很安全吗?”无语转移到叶霁云的脸上了。
秦深的身影消失在墙后,办公室里只能听到走廊上未散的回声:“放爷的手里最安全——”
“别听他胡说,”叶霁云站起来嘱咐其他队员,走到档案柜边打开柜子里的保险箱,“待会大家走的时候把电脑放到保险箱里。队长大概是想回去加班,但不在规定办公区域办公是违规的,他脑子不好,可能忘了这条,你们当没看见吧。”
“哎,知道了知道了。”队员们稀稀落落地应答着。一个女声吐槽道:“副队,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少说点话吧。你不知道,你现在讲话声音都带共鸣的。”
闻言,叶霁云摸了摸脖子,心想:有这么严重吗?
秦深哼着歌下台阶,和国安二队的队长虞泥芳打了个照面,她似乎刚刚去找了艾泽之一趟,现在正顺着楼梯往上走。
高冷严肃的美女主动和他打招呼:“秦队。”
见她的表情,秦深就知道接下来她八成是准备和自己讨论案情,连忙开口婉拒:“虞队,晚上好啊。你看窗外的月亮那么圆、那么亮,一看就是个适合入眠的夜晚,躺到床上肯定能做个好梦。”
虞泥芳疑惑地看了一眼月亮,虽说冬天七点多天已经黑了,但月亮似乎也没有很圆很亮啊?
没给她发问的机会,秦深挥挥手路过她的身旁:“唉,已经两晚都没合眼了,今天我一定能做个好梦。虞队,不聊了,我先回家了啊。”
他快步向下走,连跨几个台阶,讲虞泥芳甩在身后。刚准备穿过接待大厅从侧门去停车场,谁知又遇上一个不想见的人。
刑侦二队的队长柯译主动拦住他,脸上挂着唯唯诺诺的笑容,语气却像两人关系很好:“小深,你这是要去哪啊?”
秦深看了眼他来的方向,是安吉利的办公室。他连基本的假笑都不想维持了,冷脸掠过他:“柯大队长管得着么?”
在他的背后,柯译也骤然沉下脸,眼中闪烁着不加掩饰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