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内此时已是一片狼藉,若狂风过境一般,四处皆是碎木残屑,长明灯供桌倾倒,泼了一地的灯油,唯有佛像左右两边燃着的白烛还堪堪安立,式微灯火黯淡阑珊。莲座之上的坐佛却完好如初,依旧拈花微笑、慈悲垂怜荒唐世间。
鼬略略扫过一眼便直直往佛座走去。风岚跟他叙述自己的幻境时曾提过一嘴,说阿舞的父亲是通过佛像两侧的烛台打开密道,进入地下的;而他所得到的图纸也显示,佛堂有通往地下的通道。只是,二者都未详说如何用机关开启这密道;而且他刚刚追来的时候也迟了一步,除了眼睁睁地看着风岚进了佛堂外,没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鼬正犹疑着,就听身后一道声音道:“左边的烛台逆时针转三圈;右边的,顺时针转一圈半再逆时针转两圈。”
鼬一怔,循声望去。
回答他的,是阿飞。
他黑洞洞的单眼漩涡面具中有隐晦的幽红暗芒恍惚掠过。鼬将眸底的深色按了又按,忍住了质疑的冲动,转身照着阿飞所说的转动了烛台。
他相信宇智波斑写轮眼的能力,是能在一片雾瘴中看清风岚的动作;而此时,他似乎也没有伤害风岚或者自己的动机与理由。
烛台转动的时候有机械齿轮活动时明显的牵制感,鼬将烛台转到既定位置后,便向后退开,等待机关发生作用。古老的机括启动,隐隐的震动从脚下传来,继而越来越剧烈,摇得整间佛堂都在晃动,让人站都站不稳。檐上的积灰扑簌簌地落下,很是呛人。
一会儿后,震动停止。佛龛前的地面突然凹陷了下去,层层递进,成了渐次向下深不见底的石阶。
鼬的眸色更深了几分。
后一步进来的迪达拉见了,不由震惊:“什么?!居然是正确的打开方式?阿飞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飞没心没肺地挠了挠后脑勺,破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啊,其实是我瞎说的,没想到竟然蒙对了……”
迪达拉眉头抽抽抽,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咆哮:“你是白痴吗?这种事能乱说吗?万一弄错了它来个天崩地裂万箭齐发我们不是死翘翘了吗?嗯。”
阿飞被他吼得东歪西倒节节败退。
迪达拉觉得不解气,又指着鼬吐槽道:“还有你!他个候补敢说你怎么敢照做啊?”他怒急攻心,完全忘了要在自己的「宿敌」面前保持形象,“平时你不是最谨慎小心的吗?怎么这时候一下子失了智呢?脑子呢?被宇智波风岚一同带走了吗?嗯。”
而鼬却仿若未闻,径直抬步顺着石阶往密道内走去。他走了两步又回头,淡淡道:“是跟来还是在这里等,你们自便吧。”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黑暗很快湮没了他的身形。
迪达拉噎了噎,眼见着鬼鲛自然而然地跟上,他的蝎旦那冷哼一声也往下走去,只好重重地用鼻孔出了口恶气,也走下的地道。
几人一走,偌大的佛堂顿时变得有些空冷阴森,幽风寂寂,自耳边悠游而过,有如鬼语呢喃,四合围来。
落在最后阿飞猛地一抖,小跑着追上,一边大惊小怪叫嚷着:“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