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魔法书籍上流动最快,当塞利尼坐在西弗勒斯·斯内普办公室里,从厚重的大块头书本中再次抬起头时,时间已经走到了初夏。
塞利尼·塔尔和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魔法基本设计也在不久前大功告成。一条无法明确属性的附加咒语指令,简称为“傀儡咒语”。
西弗勒斯从一开始就引导塞利尼把咒语设计转向指令型咒语。它会更复杂、更精妙、更耗费时间,但它也是更灵活、用途更加广泛。
这说起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为了设计出一个最佳的魔咒,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得已将那条可以修改灵魂的俄语咒语教给了塞利尼·塔尔,在往后那几天他一直是惴惴不安。
他害怕这条咒语让塞利尼回想起那些被她忘却在时光和死亡中的记忆,毕竟她是如此的敏锐,优秀的思维让她一直保持对万事万物的怀疑。
所幸塞利尼·塔尔到最后也只是惊叹于这条咒语的巧妙,和设计它的人的大胆与天赋。完全忘记了她曾经对这个咒语是多么的得心应手。
“好吧,利米。”西弗勒斯·斯内普把写满研究笔记的羊皮纸本子合上,放下了羽毛笔,从倚靠的桌子旁直起身子。“让我们来实验一下吧,你来对我念出咒语。”
“对你?!先生,这不可以,也不可能。”塞利尼从背对着他的靠椅上站起来,她惊谔地看着西弗勒斯,“它是操控人心和灵魂的咒语,和夺魂咒与迷情剂一样危险。我们还没做过实验,我怎么可能对你使用这个咒语?”
“但是如果不对我使用这个咒语,你还想对谁施展呢?它是未知的违法的,我们也不会对学校里的其他人和无辜的麻瓜使用。那我们又如何得知它的效果呢?”
西弗勒斯·斯内普一步步地靠近塞利尼,到了夏夜,他在办公室内脱去黑色的斗篷,高大削瘦的身体上穿着一件深蓝色衬衫,袖子捋到了小手臂中间,露出了一些苍白的肌肤。
塞利尼·塔尔在冷静沉默的思考一分钟后,立刻给出答案,“那不如由先生你对我使用这个咒语,如果发生任何意外,您也可以及时挽救我的生命。”
“但是利米,这个咒语太长了,它长的就像一首诗。我们考虑了那么多个国家的语言也无法将它完全压缩,从没有人想过设计如此长的魔咒。”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塞利尼·塔尔面前站定,却没有给塞利尼带来压迫感。
他低头俯视她,神色温和,“它考验着受咒者的灵魂承受能力和抵抗力。比起你,擅长大脑封闭术的我更适合做这个实验者,而你利米,你是我最信任的施咒者。也必然是最终魔咒的施加者,因为真正的报复必须自己动手。”
塞利尼·塔尔仰视着老师,为他对自己的信任和关切而震动,在某一瞬间她近乎想要放弃这个危险的咒语,但她忍住了。
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语气镇定的说道:“咒语分作两段,中间是咒语指令。按照顺序为:指令咒语,魔咒影响的发起者名字,咒语持续时间,咒语传播途径,受咒者行为要求,魔咒结束要求。结束指令咒语。”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西弗勒斯·斯内普取下鹿角架上的斗篷穿在身上,他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请为我念诗吧,塞利尼·塔尔小姐。”
塞利尼握着紫杉木魔杖的手颤抖了一下,她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平稳呼吸,高抬右手,魔杖直指西弗勒斯·斯内普。
“Addasu'r enaid a throi pobl yn bypedau.(修改灵魂,人变傀儡)
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从现在开始十五分钟内,请为你的魔法学徒塞利尼·塔尔,摘一束学校庭院外的野花,途中正常行使你的教授责任,如果遇到疑问请你自圆其说。带着野花回到我的面前结束咒语。
Greddf bywyd, mae'r pyped yn dod yn ddyn.(生命本能,傀儡变人)”
漫长的指令结束了。西弗勒斯·斯内普黑色的眼睛中闪过一道紫色的光,随后又变得与往常一般无二。
他整理了斗篷的领口,收敛了一下衣服的衣角,神色正常的走了出去,动作毫无凝滞阻塞之感。甚至在他出去关门之前,他还扭头对塞利尼·塔尔点头示意,低声说了句“Goodbye.”
偌大的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刹时间陷入了安静,塞利尼站在原地,以自己的心脏作为时间节拍器,一拍一拍的数着。
在第六十下的时候,她狠狠的呼了一口气,扯下鹿角衣架上的另一件带帽斗篷。
塞利尼·塔尔披上那件深紫色的斗篷,对自己施加了一个强力混淆咒和隐形咒语,推门走出了地窖。
今天是星期三,恰逢斯内普负责霍格沃兹的宵禁巡查,已经到了月夜,整个地窖到大厅的路上没有任何一个人。
塞利尼·塔尔迅速又轻盈的追了出去,她远远瞥见了西弗勒斯的斗篷一角,放慢了速度悄无声息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一路走到了庭院的草坪上,月亮因为苦于夏季的到来开始消减,除去月球仪上的模样,它能被肉眼看见的不规则明亮将整个霍格沃兹照的一片清白。
塞利尼看见西弗勒斯·斯内普走下缓坡,绕过黑湖,走到了禁林边上。月夜之下,他开始弯腰采摘野花。
塞利尼·塔尔没有再向前靠近了,她站在黑湖边上的几棵高大乔木下,月光下的树荫将她隐藏起来。
时间很快过去了十分钟,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围绕着黑湖在禁林边外走了一圈,塞利尼倚在粗糙的树干上,看见他披着温柔的月光,右手握着一小束花,走向草坡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