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万,我现在去调转资金,你们不要冲动,十五分钟内会给你打过去。”
电话被对方迅速挂断。
蓝桥深呼吸两下,对着驾驶位上的陈文说:“能再快一些吗。”
不是询问,是陈述。
陈文一脚油门轰到底,身后跟着的是一排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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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猎从门外走进来,他刚刚也听到了这通电话,小心翼翼地问:“刀哥,咱们到时候真的放了他吗?”
秦寿一巴掌拍在自家蠢货弟弟的头上:“秦猎你傻啊!留着他干什么,钱都到手了,杀了他永绝后患。”
陈望惊恐地喊道:“你们!你们当时不是这么说的!你们说我提供位置,拿到钱分我一成,没说要杀他!!!”
秦寿斜着看了陈望一眼:“喊什么喊什么!他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跟哥三唧唧歪歪的?!”
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嘲讽道:“哟,怎么,又想起来你们是朋友了?”
“你瞅瞅他那模样,没有你的手笔吗?装什么清白,装什么无辜!”
“要不拿着钱跟着我们走,要不在这也捅死你,跟你好兄弟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
一直话很少的秦猎抬头,轻声道:“陈望,你想想你弟弟。”
陈望对于三人骗他的怒火就被这么轻飘飘地一句话浇灭了。
他弟弟……
他狠狠咬了自己口腔内侧的肉,用疼痛来把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硬生生逼了回去。
对啊,现在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他弟弟吗?
被赵青松从疗养院带回来,他之前那么机灵的一个弟弟变得木讷,说什么做什么,动不动就跪在地上说自己错了,让哥哥别送他回去,半夜睡觉都哭着说,让哥哥去接他。
弟弟为什么被送进去?
因为母亲在这边工作,顾不上他,把弟弟放在了舅舅家,每个月都给舅舅打钱,但是因为打游戏,被舅妈送到里戒网瘾医院。
还劝母亲,玉不琢不成器。
然后母亲就出了车祸。
弟弟都没能看见母亲的最后一面。
陈望看了一眼赵青松,然后又别扭的别开了眼睛。
这三个从疗养院出来的绑匪,因为赵青松几个人的逃跑丢了工作,他们没学历也不想出力气,在疗养院里被一个个打得低眉顺眼的孩子恭恭敬敬地供着惯了,做什么工作都不如意。
所以干脆想着干票大的。
本来没盯上赵青松,这几个孩子中,赵青松是最不好搞得。
另外两个也没什么踪迹,只剩一个陈勇还不在这个城市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 遇到了林晨。
林晨,就是那个给疗养院开货车的现任司机,前些日子因为自己父亲出了车祸,去医院看望他爹的时候,意外的遇上了赵青松。
林晨读过几年书,别的没什么爱好,就是崇拜各个有钱人,对蓝桥的脸更是熟悉的不得了看见这俩人混在一起,一下子就想到真是要发财了。
赵青松没见过他很正常,他去疗养院时间短,不知道他的门路很正常,但是林晨可是知道贾刀手里的这个刺头。
那天林晨和他们仨在村子里喝酒,醉了说出来这件消息。
不像是他们三这么乐观,林晨以为,凭借蓝桥的财力和势力,他每天都在担心,疗养院被一锅端掉。
秦寿他们听完哄堂大笑,也不怕醉了的林晨告密,只说,不用担心,不用担心,疗养院上面有人。
过了些日子,林晨知道了他爹就是给蓝桥开车。
一切的一切好像有上天在帮忙一样。
这帮人那天晚上听了林晨的话,就想着从林晨他爹入手,绑架赵青松,敲一笔大的。
搞丢了他们的饭碗,总得补偿点什么吧。
于是就拉上的林晨入伙,来提供信息。林晨也不想让疗养院倒台,每天送送货,有那帮学生给卸货装货,偶尔还求着他带个烟酒,往家里传的纸条。
他赚着学生们的中间费,演的和学生站在一起,赶明就和这些教官通个气,两头不耽误,倒也混的风生水起。
没人不想被供起来。
但他爹那头老倔驴,好说歹说都不给他通风报信,还得他自己出马。
根据他的观察,蓝桥在这段时间一直会去接赵青松上下学,所以他开着车去追,没有通知这三人,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地搞死蓝桥,这样疗养院就不会被查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偏偏今天驾驶位上坐着的是他父亲。
也不知道聊到了什么,贾刀开始骂骂咧咧地:“他妈的,林晨也是个傻逼,都说了留活口,撞的那么狠,撞死了自己老爹。”
“……还他妈这么早就引来了警察,真是麻烦。”
三个人蹲坐在地上,等着蓝桥打款。
赵青松安静地呆在椅子上,呼吸微弱。
陈望皱了皱眉毛,心里一遍一遍地给自己洗脑,他没做错,没做错,要不热现在这样被绑着的就是他弟弟了。
陈勇遇到这哥三还是因为要上诊所给陈望买药。
他在家里这片上学,那天打电话听见陈望声音哑的不行,还有鼻音,担心自己哥哥,壮着胆子去了镇上最便宜的药店。
贾刀他们仨敲定主意之后,正好在往A市赶路,秦寿硬是要开着窗户,大冬天,没两天就给贾刀吹得发起来烧,但他俩兜里的钱挥霍一空,只有秦猎还有一点,那点钱又得成为一路上的盘缠,也不敢胡吃海花了。
找了个小破药店,凑合买个退烧药得了。
结果,老天有眼,遇到了熟人。
抓了陈勇,威胁陈望,没想着一个穷学生手里还有这么多钱。拿到这么多钱,哥三乐乐呵呵得就往A市赶。
陈望把自己手里刚刚没暖热乎的二十万全给了这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