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上醒来的时候,许纤茹也跟着起身了。
许纤茹先在竹筠的服侍下稍作梳妆后,同先前一样陪着皇上用了碗粥。
皇上正式的早膳是在早朝之后用的,但在早朝前用上半碗热粥自然也无不妥,不仅暖胃,人也更添几分精神,更何况这是许贵人关怀皇上辛苦而特意安排的,皇上也愿意承这个情。
皇上用过粥,便该动身离开去上早朝,还未走出门,就停住脚步。
跟在皇帝身旁的许纤茹用疑惑的眼神看过去,开口道:“皇上?”
皇上道:“朕差点忘了。”
许纤茹不解道:“皇上忘了什么?”
皇上点了点她的额头,调侃道:“看来你也忘了,你的字。”
许纤茹明白过来,故意摇头道:“不是哦,臣妾可没忘。”接着她示意身后的竹筠上前来,皇上一看,竹筠怀里正抱着一个木匣子,知道许纤茹所言非虚。
皇上再一看许纤茹正略带得意的看着自己,哈哈一笑又点了点她的额头,带着几分亲昵道:“确实还是你记得清楚。”
许纤茹顺其自然点头道:“那当然。”
皇上笑着给她揉了揉额头刚刚点过的地方,然后转头特意向身后的侯远义嘱咐将许纤茹所作的那幅字带回去,并挂在御书房里。
侯远义从芷菁手里接过放字幅的木匣,对皇上躬身应是。
许纤茹跟着皇上一直走到如今已经在众人口中称为“云华轩”的“画柳轩”门口,然后将手中一个小巧精致的暖炉递给皇上,恳切道:“今日天凉,虽说御撵定是透不进冷风,但皇上拿着它,总还是能添份暖意。”
皇上接过来,抬手理了理她身上的披风道:“你的心意朕晓得,如今时辰尚早,待朕走后,你再多歇息一会儿就是。”
许纤茹应声称是,蹲身行礼目送皇上登上御撵,一直到御撵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方才起身。
待她站起身来后,便依着先前答应皇上的话转回了卧房,重躺在床榻上,盖着锦被,闭上眼睛听着竹筠念书的声音,放松精神。
今日暖阳当空,许纤茹没有出门的打算,只在屋内静心抄经练字。
日光照进屋内,靠窗的桌案上,芙蓉石耳盖炉中有烟气缓缓飘起。
画柳轩的宫人各司其职,芷菁和熙春在书房奉茶研墨,竹筠和夏黎带着御工坊的人在院中商量着移栽桃木之事,其余人或在做着日常的清扫,或在画柳轩宫门前与茶水房当值。
寻常生活固然安逸,但这皇宫里从来都不是寻常之处。
晚间的时候,夏黎来报,说秦常在被皇上下令移居至万宁阁,并禁足三月。
许纤茹听此,先想到的是,秦常在一直想搬出凝香阁,如今倒是如了愿。
当然,以这种方式离开凝香阁,秦常在必然不愿。
许纤茹抬手将手中书翻过一页,平静以对:“秦常在今日又去了重华宫?”
“正是,秦常在是今日下午去的重华宫,在重华宫内待了半个时辰,然后回了凝香阁,今日晚间皇上翻了贵妃的牌子,皇上至重华宫不到一刻钟,就传出了让秦常在移居并禁足的旨意。”
皇上下达如此旨意,同贵妃必然是有牵扯的,不知秦常在到底是触怒了皇上还是惹怒了贵妃才造来此祸,又或者两者兼有,惹怒了贵妃就等于触怒了皇上。
许纤茹心中思量着贵妃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手中拿着笔圈画下书中的句子,淡淡道:“秦常在这一搬走,想来楚才人很快就能痊愈了,过几日若楚才人病愈停药了,及时前来报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