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啊。”

“方妍雨”手指更加用力，力道大的几乎要嵌入楚羲和的皮肉。

如此行径，不像是对待同伴，更像是对付仇人。

她的一双手上同样布满缝线，和她脸上的痕迹一起，将她上扬出微笑的嘴角衬的更加狰狞。

黑色的漩涡在她的身后缓缓转动，隐隐可以透过中心点的亮光，看见一片硝烟四起的战争场景。

城门大开，丧尸与异能者正在砥砺厮杀，血肉与残肢铺了满地，不时炸开的烟花和异能闪动的各色亮光锋锐残酷。

死路、死路、都是死路。

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都是死路。

异能者们还有反抗的余地，可那些生活在外城的普通人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就像是铺在路面上的缓冲带，只能作为耗材，为内城的“上等人”们争取一丝逃跑的机会。

直升机起飞的轰鸣声被底下的哭喊声完全掩盖。

很遗憾，即使到了末日，人依旧还是会被分出三六九等。

“老大，你说的……是哪个老大？”

楚羲和轻声问到。

但看着对方再次失去神智的双眼，一直以来鲠在楚羲和喉间的那口气突然就散了。

随之而来的，是无可抑制的疲惫。

就好像无论循环多少次，楚羲和都跳不出这个被人操控的怪圈。

游离在楚羲和身侧的黑色的雾气就已经化作了一柄细长的尖刀，手指微微一动，就将面前女人的内脏全部搅碎。

鲜红色的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面前的身躯轰然倒地，震颤着腾起一层低矮的烟尘。

楚羲和神色漠然的踏过了过去。

方妍雨的脊椎在她脚下碎裂成渣，也斩断了对方再度暴起伤人的可能性。

在这个被创造出的世界里。

无论经历过多少次循环，故事中的角色最开始是什么性格，与她的关系是敌对还是友好，只要是那个所谓的“神”或是系统想，那人就会失去灵魂，成为对方手中一把用来伏击自己的枪。

不远处，来不及逃脱的母亲紧紧抱住了她怀里哭泣的孩童，任凭汹涌的尸潮将他们完全吞没也没有放手。

更远一点的，还有那个曾经和她在聚集地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姑娘。

那明明是个为了活下去，不惜踩着自己亲近之人往上爬的恶种，可却在城破时不惜用自己的命去填。

这很矛盾。

楚羲和也不太懂这种复杂。

过往的三次轮回里，她的眼中好像只装的进去仇恨，完全忽略了这些最本质的东西。

也许她所谓的复仇根本就是错的。

过往的经历突然变成了一道闪电，破开了楚羲和此刻混沌的脑海。

如果说“主角”是【世界】为了取悦创造者而献上的祭品。

那么，她这样一次又一次重启世界，自以为的所有挣扎，反抗与复仇，也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供人取乐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