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只有他莫闻舟的苦衷不可一世。”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的,莫闻舟每一个动作、眼神的冷漠和回避都刺痛着她。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们都围着莫闻舟一个人,当初我离开莫家,怎么没有人挽留我。现在却又是为了什么把我留在这里。我是你们操控的工具?”
冉溪也忘了,从前她也是围着莫闻舟转的,但是去留仿佛从来都由不得她。
被抛弃时常悬而未决,而幸福总是如履薄冰。
蒋宇张了张嘴,话堵在嗓子眼,莫闻舟的身影在转角出现,两人都默契地沉默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冉溪失了兴致,找了个理由推脱掉蒋宇的午餐提议,打车去了文城江边。
晚风习习,冉溪在江边一直晃悠到了晚饭点,肚子空空的,随手抓了两个便利店的饭团,拎了一瓶清酒走回公寓。
褪下开衫,镜子里锁骨前一片片的淡红色逐渐加深,天气炎热,痊愈的伤疤又开始止不住地痛痒。
习惯性地摸向手腕的位置,冉溪下意识地震了一下,手腕空落落的,手表不见了踪影。
浴室里的雾气弥漫,蒋宇抱起莫闻舟,一点点擦干身体上的水分。
“对了,辅具中心那边捡到一块手表,查了监控,是冉小姐的,但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所以寄到这里了。”
莫闻舟抬起手,袖口穿过,偏过头。
“什么手表。”
“就冉小姐一直戴着的那只。”
莫闻舟愣了一下,他倒是一直没注意到。
手表静静地躺在茶几上,小巧而精致的机械表,不同的是,表盘下接了个像心电图仪器一样的接收器。
“蒋宇,你能帮我给手表拍张照吗。”
“手表?拍照?”蒋宇皱了皱眉,有些不解,还是乖乖照做了。
蒋宇放下手机,开始给莫闻舟按摩,勾住指尖,往外展开,外力一停下,指节就不由地向内拢缩。
莫闻舟在阳台打了个电话,瞧着蒋宇把活动的机器调试好,淡淡说了一句。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可是...”
“我累了,蒋宇。”
“那这块手表,需要我带给冉小姐吗。”
“先放着吧。”
蒋宇走到玄关换鞋,转身望了一眼莫闻舟。、
落地窗前沉默又孤独地被困在轮椅里,往下观望着过往的车水马龙,这一个场景,就像回到了冉溪离开莫家那一天。
啪嗒,门被打开。
“你说我是不是对她...”
蒋宇停下脚步,往那团黑影处,抛了句:
“什么。”
“我是不是对她太狠心了。”
第二次,莫闻舟按响了冉溪的门铃,也是第二次,撞上冉溪在喝酒。
小姑娘照样赤脚盘坐在落地窗前,吊带裙很短,褪到大腿根,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双腿。旁边稀稀拉拉放着酒瓶,连酒杯都没有,对着酒瓶就是仰头喝了几口,丢在一旁。
“闻舟,你的朋友怎么会有这个手表。”
“一般都是睡眠障碍的患者会使用。就拿睡眠障碍综合症来说,有些人在熟睡之后会不自主地屏气,说白了,就是会忘记了呼吸,所以一般都是通过微弱的电流刺激,来刺激患者醒来,恢复自主呼吸的。”
“你有事?”
冉溪往下扯了扯裙子,轻佻而散漫。
“来送手表。”
莫闻舟腿上的盒子里躺着的正是那块弄丢的手表。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莫闻舟的目光带着审视,呼吸有些急促。
“你在说什么。”
“睡眠障碍。”
“从你抛弃我开始。”
冉溪对上莫闻舟的眼神,似笑非笑,指尖不断摩挲着水杯的边缘。
“开个玩笑,从我拍完第一部电影开始。”
冉溪双手抱在胸前,走到莫闻舟面前,轻轻一勾,收走了手表。
意料之外,莫闻舟得到另一个答案,神色却没有变得更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