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她第三次醒来时，阿青也醒过来了，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喜悦，带着高兴，也带着疲倦。她们什么话也没说，仅仅用目光，就能说明一切。

中午，阿青烧了些粥做饭，真难吃。

如果不是因为饿了，她是绝对不会张嘴的。

面对着勺子里那一团糊状物，唐凤带着拒绝的表情望着厨师。

“最后一口……”阿青用无奈的眼神回望。

张嘴接下。

下午，阿青把马牵进了屋子，并且跟她讲述昨天晚上的战斗。

马儿再次低下头，用口鼻碰碰她的手。

唐凤伸手，这次没有费什么劲，揉了揉它额前的鬃毛。

“谢谢你，一条。”

“是它把刺客认出来的。”阿青也拍了拍一条的肩膀，以示赞许，虽然换回的是后者的一蹄土。

“是吗？你看，一条和我的感情多好。”唐凤笑了笑，然后又转向阿青，“那你呢？”

“我……我也察觉到异常了。”

“……”胡扯。唐凤给她一个白眼。

“真的，我当时就认出来那个人不是你了。”还在狡辩，“你呢？”

“我……”

勾起的是回忆，唐凤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我也认出来了！只是没来得及反击而已。”

“哦……”阿青只是应了一声，她好像也看出了自己表情的变化，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你做的饭真难吃。”

“才没有。”

晚上，睡时，阿青这次卧在炕上，睡在她身边，手还是一样紧紧握着她的手。

可是，唐凤却没有睡着。

自从下午，阿青提起了昨天晚上的事件之后，她就一直在回想。

不是坠崖。

而是在坠崖之前的那段话。

“你觉得，我真的能杀了她吗？”

“我也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对于后果，也早已有做准备。”

“可是……”

“……真的，觉得很累。”

你就是这样想的吧。

她看向身边躺着的人，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这是少有的笑。

更多的时候，只有悲伤，痛苦与疲倦。

眼前的笑又能维持多久呢？

休养了一天，她觉得自己的伤恢复了不少，腰间已经不疼了，只是腿上还有些疼痛。

很快，也许明天，她就能行动了，至少，可以骑马了。

然后，再次行路。

那条通向断崖的道路……

紧紧握着她的手，慢慢的，唐凤也睡着了。

第二天，她的确可以下地走动了。

她骑着马，阿青在前面牵着，慢慢地走，离开木屋。

她们去了那片林子，悬崖底下的那片林子。

在林中，某个地方，阿青松开了缰绳，试探着方向，一步步走远。

他走到一片茂密的草丛中，弯下腰，两只手不停地拨开草丛。

唐凤看着她，知道她在找什么。

“我找到了！”

过了一会，阿青兴奋地站起来，两手高高举起。

一只手上，拿着重新拾回的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