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时一样呗。”她微笑着说,“先点一壶吧。”
“又和平时一样啊?这酒就是你按成本卖到我们店里的,然后自己又按市价去卖,三倍的差价诶,你钱多得慌吗?”
“没有啦,我只是喜欢喝自己酿的酒嘛。”
“那自己在家喝就是啦。”
“没有这里热闹。”
倒也是。鸢娘想,反正顾客是上帝,这是你自己说的。她招招手,示意酒保过来。点了酒,又点了点心。她知道这女人并不吃点心,但常规操作,自己也可以吃。
酒很快就上来了。她给女人倒上一杯,再给自己也倒一杯。两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的确是品质上乘的好酒,入口一点也不辣不涩,但是酒精在口腔中温温的口感却是一点不少,还带有很独特的味道,香气。一杯下去之后,她的面色开始微微发红,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变得更加迷离,这酒真的很容易醉,很容易把人迷住。
舞台上,一个女子正伴着玉笛声翩翩起舞,她看着那舞蹈,听着那悠扬的笛鸣,感觉和刚才比起来,精彩了很多,动人了许多,更加吸引自己了。她感觉自己正慢慢融入这一片场景中,因为酒的缘故。
“你喜欢这吗?”
她问,有点没话找话。
“喜欢。”
女人饮下酒,手支在桌子上,托着腮,两颊同样带着红晕,回答还是那么简短。
“喜欢,就常来啊。我也挺喜欢你的。”
“恐怕常来不起来了。”女人说话时面色平静,“今晚恐怕是最后一次来。”
“为什么?”
“因为……”
对方犹豫,组织话语,“你知道吗,最近,呃,我是说未来,可能,会发生些事情,就像……哎呀不能剧透……就是……”
鸢娘看着女人支支吾吾的样子,像是想说什么,又不愿意说出来。难言之隐,恐怕就是这种情况。
“算了算了,没事。”女人干脆搪塞了过去,举起杯子。两人再次碰杯,就算结束了这个尴尬的话题。
“没事?”
“没。”
“那你以后真的不来了吗?”
“恐怕是的。”
她想了想,“不过,也不一定呢。再看吧。”
“好吧,没关系。”鸢娘看着她,“希望以后能再见到你。”
“我也希望呀。”她笑着,但是笑中带了些苦涩,“我真的希望。”
“那为什么不会再来了?”
女人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饮酒。
“有事。”
没说什么事。
舞台上,女子的舞蹈结束,鞠躬,谢幕。另一场演出随即开始,琵琶弹唱。
那个女人开始注意演出。鸢娘在一边,不时转身,捕捉到她脸上的专注表情,这个女人的确很喜欢看演出,还有喝酒,还有这一切热闹繁华。但是,为什么她总是独自前来呢,她一个人坐在那里,身边只有自己陪着,看起来很孤单的样子。她在笑,可是那笑容看起来也很落寞。
鸢娘这才发现,女人来了那么多回,她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还有平时工作,还有很多很多信息,她都不了解,就是这么神秘,这么孤独。看似平易近人,但实际上内心已经被筑起围墙,将所有人挡在墙外。
“喂,你叫什么呀?”她问,“你来那么多次,我还不知道该叫你什么好呢。”
“嗯……”女人的欣赏被打断,回头,“随便你呀,想叫什么都可以。”
“怎么随便啊?”她有些心烦,“跟我讲。”
“好吧。”对,女人很明显地翻了个白眼,“我姓苏。”
“那……叫你苏苏?”
“随便。”
“又随便呐?”
鸢娘看着眼前的人,感觉她真的很怪异。好像很多秘密都藏在心里不想多说似的,她不是很喜欢这种人,“就叫你苏苏了,这名挺好听。”
女人没做赞同意思,但也没反对。于是鸢娘心里想就这么定了,就叫这人这个名字。
管她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