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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商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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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救她吗?她的病,我能治好吗?”

她开口,问。

“什么没头没脑的问题?”

皱眉。

“我身上,有那女人,你们那主子给的东西,沾血的东西。”曲秋茗尝试耐心地说,握在身前的手晃了晃示意,“我可以用这血,来治好阿库玛的病吗?”

“哦,这个意思啊。”

小孩点点下巴,看着她,若有所思,“原来你一直有啊。怪不得呢,我一直看你觉得哪哪不对劲。你也打过血了?”

“我没有,她只是给了我沾了血的东西。我一直带着。”她同样的问题又问一遍,“我可以用这东西治好阿库玛的病吗?比如捣碎了给她服用?那女人说过这可以治病。”

“说沾血的东西能治病,这情节好像有什么隐喻。”

小孩像是自言自语,“迷信嘛这不是?她没意识到这一点吧?”

“不能?”

“不,能。可以,在这件事上确实可以。”小孩回答,指着她握着的手,“我想可以。你这血是她给的,送给你的,所以怎么用是你的事。你要是希望它能够治好你想治的病,那它就能治。道理就是这样。”

“没觉得有什么道理。”

曲秋茗低声说着,觉得现在这场景似曾相识,“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如果我给阿库玛用了,她不会……变得和你,和守宫,还有,和夏玉雪那样吧?”

“您觉着我们有什么问题吗?”

“怪人。”

“或许吧,但至少是活着的怪人。”小孩笑了笑。

曲秋茗不予置评。

“我……”

她犹豫着,又一次问这个昨天才问过守宫的问题,每次都不想问,每一次问都是一次折磨。但每一次都要问,“我……曾经见过,有人拥有了血,结果……还是死了,并且那很惨烈。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谁呀?”

“我不想提名字。”

“这样啊。”小孩听了,思考起来,手指又点下巴,“你这样说我就知道了。不想提的,一定是曾经关系很好的。我刚转职那一阵,的确是听到过一些传闻。这么一来,你说的那人是——”

“想到了就放心里。”曲秋茗打断她的话,“就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行啊,如你所愿。那么……我猜,是因为他当时没经过那女人同意就抢了血吧,或许还做了些让那女人挺不爽的事。所以遭报应了呗。不过,我猜如此安排,本质上就是为了玩一玩人吧。觉得这个结局对他不错,挺好,就用了。”

“就这样?”

曲秋茗感觉这回答似曾相识,“守宫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是吗?那应该就这样吧。”

“我发现你们回答从来都不给准数。”

“世事难预料。”

“如果我给阿库玛用血,阿库玛会不会遭遇什么不幸?”

“这不会吧?”

对面人皱眉,思索假设,“她和那女人没什么直接过节嘛。我觉得那女人挺喜欢她的,应该不会让她去死。至少不会因为喝了血就去死。”

“为什么?”

“你想想这种情节:你把血喂给她了,你以为她能活了,结果她死了。有意思吗?”

小孩耸耸肩,“我觉得挺有意思,但她一定不这么觉得。要是这种事真的发生,那对她来说绝对是非常令人不满意的结局。”

“所以,她确实凭自己喜好在决定别人生死,是这样吧?”曲秋茗隔着栏杆,冷冷地望着小孩,眼神定定地渗人,“她凭什么那样做?她有什么资格?”

“人家可是——”

小孩欲言又止,想了想,反应过来中断话语。

“什么?”

“没什么。”

“我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她想对这世界上的人做什么。”

少女低头看着自己身前的物件,继续自言自语,似乎是在对那声音说话回答,“她想控制每一个人,让每一个人都按她的想法行动。想让谁死,想让谁活,都要听她的。去哪里,做什么,说什么,为什么,也都要听她的。她想控制所有人。”

“但我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曲秋茗继续说,咬着牙,攥着的手越来越用力,“她控制不了我,即便可以,我也绝不会接受她的控制。即便这反抗的想法也由她所创,我也要视为自己所有,并坚持这种反抗。我一定要凭我自己的意志,来过我自己的生活。”

“精神可嘉。”

小孩如此评价,“那么,回归现实问题,你不打算用她给你的血去救阿库玛了?”

“我做我自己的选择。”

曲秋茗回答,松开握紧衣衫的手,神色逐渐平静,“总之,谢谢你的指点,今天来这也不算是毫无收获,就这样吧。”

“不客气。”

“我想也请你给那女人带句话的。”她一边说,一边转身,准备离开,“但是,看来你是要烂在这一辈子,所以算了吧。”

“好消息,我很快也要出去了。”

女童自鸣得意地笑着,看着她,“不是转移到别的牢房,就是出去,无罪,重获自由。回我的工作场所和我的同伴一起继续我们的工作。真遗憾,我开始喜欢这地方了。”

“随便吧。”

曲秋茗背对着她翻了个白眼,迈步离开,“别碍我的事,多杀点下流胚。祝你们好运。”

“也祝你好运啊。”

红兜帽小孩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微笑着,结束这次对话,“新发型挺好看的其实。”

卡罗尔·威斯克斯独自一人坐在友弟德号的船舱中,又给自己点上了烟,默默地抽着,等待冈田片折回来。她没等多长时间,冈田片折将与力官送离了码头就立刻返回,她宁愿多等久一点。

船上的医生走入舱房中,反手将门带上。面对着她,一言不发,情绪低落。她自己也没说话,不太敢说话。但也不能一直这样僵持,是吧?该说的话还是得说,该做的事也还是得做。一件事一件事来吧。

卡罗尔长长地吐出一团烟,借机叹气,将眼睛上的白纱取下,用红红的眼睛看着对方。

“别这么难过吧,冈田医师。”

她终于开口,用自己都觉得勉强的笑容宽慰,“乐观点想,至少两件事成功了一件,虽然让我损失了一只烟斗,但也算有所收获,已经完成一半了呢。”

“那另一半呢?”

冈田片折背靠着门,声音低低地询问,“我不理解。为什么船僮杀了人,可以被释放。阿库玛没有杀人,却要死?”

“我觉得这个问题需要从两个方面回答。”

自己扯什么呢,“船僮杀的人本身风评不佳,受害者是信外来宗教的外国人,当地机关对这类群体早已颇有微词,所以有人愿意为凶手说情就顺水推舟。阿库玛则把本地的贵族和官府全得罪了,他们不会放过她。”

“我们可以怎么办?”

对面的翻译看起来对她这一通分析并不感兴趣,直接发问。

“没办法,奉行所指望不上,这都不归他们管了。城代那边……”卡罗尔想了想,最终耸耸肩,“我觉得我们也算尽力了吧。”

“我是问你怎么办,卡罗尔。不是让你选择放弃。”

医生抬起头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些许不满,“你已经想放弃了吗?反正你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船僮的命已经保住了,那阿库玛对你来说是不是就可有可无?”

“这么说可不太恰当。”

她嘴上否认,“我也确实一直在想办法帮她嘛。”

“对,是这样的。”冈田片折叹了口气,失望,“那再想想办法,再帮她呀?”

“嗯……”

这还能想什么办法?说点废话吧,“分析一下,我们现在主要的麻烦是那位三好大人不愿意放人,对吧?那么,我想如果我们要让阿库玛被释放的话,首先得解决这个问题。冈田医师,您对这个人了解多少?”

“他是个纨绔子弟。”

冈田片折说,“我以前没怎么见过他,但我挺讨厌这人的。他靠着他叔叔三好长庆的势力在这里无法无天,这人很麻烦。”

“我们认不认识什么人,可以对他说些什么?”

“不,我想没有。”

摇头,“他在这里虽然并不担任什么职务,但是家族势力强盛,很少有人愿意招惹他。他本人也不是会愿意听别人劝的……”

“那,我真是想不到什么主意了。”

卡罗尔走完流程,表示放弃,“咱们从其他方面思考思考吧。”

“我想到一点。”

冈田片折突然眼睛一亮。威斯克斯就担心这个,对方有主意了,并且一定不是什么好主意,“这个人,虽然不听别人的话,但他叔叔的吩咐一定会服从。听说他叔叔长庆对他这种跋扈的性子也挺不满意的,我们可以让三好长庆来劝一劝。”

“可是,那位不会愿意见我们吧?”

“对,肯定不会。”

冈田片折开始思索,靠在门边上低着头,在脑海中构思计划,“他是个大人物,曾经可以和足利氏争权。但是现在长庆本人年纪也大了,更希望安度晚年,处事作风也有所收敛。他也在试图同幕府和好如初。卡罗尔,你还记得伊东先生吗?”

“呃,记得。”

卡罗尔就担心这个。对面人又开始把工作和非工作状态搞混,把私事和公事交叉了,“出云介先生的上家,在我们这里买火器的客户。怎么——你不会打算去找他吧,冈田医师?”

“他是足利氏的家老,地位很高。即便是过去三好家与足利氏对立的时候,三好长庆都对此人十分敬重。”

冈田片折对她说,每个字都在印证她的猜想,“如果我们可以让他出面,向长庆提点几句话,也许长庆就会关注到这件事,会让他的子侄妥协。”

“所以你确实打算找伊东先生了?”

“是的。”

对面人点头,“他能帮我们。”

“如果你问我的意见——虽然你没问——我不赞成这个做法,冈田医师。”

“为什么?伊东先生能够——”

“——能不能够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又是另一回事了。”卡罗尔打断她的话,叹了声气,“我觉得他不会愿意帮我们。”

“为什么,我们和他不是有生意往来吗?他有求于我们,也会接受我们的请求。这老先生平时人还挺不错的。”

“冈田医师,你应该还记得出云介先生来谈生意的时候说了什么。”

卡罗尔对她用尽量冷静的语气分析,抽了口烟,“我们和伊东先生的交往是秘密的。你现在去找他,让他帮我们说情。从他的角度思考,阿库玛对他来说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囚犯,他一定会担忧这样做会令别人怀疑他与我们之间存在什么联系,担忧会有人因为这种怀疑从这个角度开始调查,最终导致和我们的交易曝光。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官也不蠢,不会意识不到这种风险。”

“……”

对面的人沉默。

“再者说,我们根本就不被允许见伊东先生。”

卡罗尔又说,想彻底打消对方这个念头,“有事只能让出云介先生转达,我敢肯定这位也不好说话。”

“……”

冈田片折倚靠着门扉,低下头,似是被说服了。然而立刻又重新看向她,似乎是想再努力一下,“至少尝试一下,卡罗尔,这总是一个办法呀。就算要让我放弃,也该在尝试过所有努力之后再放弃。我去找泷川出云介,也许他说不定还真会同意呢。”

“凭什么呢,冈田医师?”

卡罗尔又一次否认。她知道自己的否认有理有据,但总是否认对面这个人,还是令自己感觉不快,“不能只凭真情实感呀。不能贸然尝试,这事第一次不成功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就算真想让他们帮我们,也必须要给他们一个回报,足够丰厚以至于令他们愿意冒险。”

“或者威胁。”

冈田片折的双眼罕见地阴沉了一瞬,“他们不是希望交易保密吗?”

“人家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卡罗尔·威斯克斯笑了一下,“这招不会管用的。真用了这招,我们的生意也别想继续做下去了,我们的命怕是也保不住了。”

“唉。”

对面人无力地靠着门,神情颓丧。长长的一声叹气似是带走了支撑身体最后的余力。再开口,声音已变得微弱,“真没别的办法了,卡罗尔?”

“我想不到。”

卡罗尔吸着烟,回答。

“那么,再做最后一个尝试吧。”重新抬起头,那双眼中已满是承认失败的无奈,“我去找我父亲。”

“……真的,你要那样做?”

威斯克斯听到这个答案,握着烟斗的手僵在半空。她看着对面的人,对上一双令人难过的眼睛,“可……你已经很久没见过你父亲了。”

“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就没有了。”

对面的人回忆了一下,苦涩地微笑,“每次回来,停泊于此,也未再去探望过。”

“但是……这也不会有用吧……你父亲……他……”

“至少尝试一下。”

冈田片折喃喃自语,“反正本来,看目前状况我也是必须得去见他一面的——”

——咚咚。

背后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卡罗尔·威斯克斯反应很快地重新蒙上白纱布,冈田片折也立刻退到一边,保持安静。

威斯克斯在眼睛上系好纱布,眼前看东西又带了白茫茫的朦胧,始终还是墨镜好。

她伸手动作,示意冈田片折询问。

“誰かいる?”

日语。

“冈田小姐,我是夏玉雪。”

汉语。

卡罗尔·威斯克斯不需要翻译就能听懂姓名,听到这名字觉得心里更烦了。

一件事一件事来好吗?

第一件还没解决呢,第三件怎么就找上门了?

第三件还根本不关自己的事。

“夏女士,您有什么事吗?”冈田片折没看她,对门发问。

“我来找威斯克斯船长。”

门回答。

她也不需要翻译来听懂自己的名字。威斯克斯现在心情差到了极点,又是麻烦,更多的更难解决的麻烦。

算了,不管了。

她伸手示意翻译开门,同时在面对门的椅子上摆起姿态,又把烟斗叼上了嘴。

推门而入,自然不会是别人。

“夏女士,欢迎光临。您有事需要我效劳?”

她满脸堆笑,有什么事自己还能不清楚吗,当然就是要问昨天开会的事了。冈田片折还在场呢,这等会怎么解释?她在心里咒骂起昨日见面的出云介和守宫,让自己牵扯进了什么烂摊子?

冈田片折的翻译不似往常那样刻板,这令对面穿白衣的人注意了一眼,而后开口。

“威斯克斯船长,我确实有件事需要您效劳。”

“您说吧。”

她预备面对即将到来的惨剧,“如果我能帮到的,一定会帮。”

“您还记得……泷川先生吧?”

停顿来自翻译。

“呃……记得。”停顿来自自己,“是泷川出云介先生?半个月前和我的一位客户一起来的那位日本男士?您认识他?”

全是废话的问句。

“不是非常熟悉。”

对面人说,语气游移不定,和翻译一样,“但是,对,就是这位男士。我现在有事需要找他,希望能和他面谈。不知道您能否与他取得联系,替我转达请求?”

翻译等待着她的回答。

怎么回答?能还是不能?

“好,没问题。”卡罗尔思考许久,做出选择,觉得自己的点头很沉重,“我应该可以写封信过去,我会尽量尝试。但,首先,您能否告诉我,您找他所为何事?”

“……我希望能亲口对他说明。”

对面没给出具体答复。

“当然,如果您希望如此的话。”微笑,掩饰内心忐忑。卡罗尔借着纱布的掩护,目光一直不停地注意冈田片折的表情,斟酌着自己的语句,“但,夏女士。如果我不事先向对方概述的话,或许出云介先生会有些顾虑。”

她希望对面的人说出她早已知晓的缘由。因为只要说了,那么冈田片折就知晓了,不是通过自己知晓,那就和自己无关。自己就不必再被诘问。

说吧,您这位麻烦的客户。

说出来,然后您二位有什么事就自行解决去吧。

我们还有我们的麻烦需要处理呢。

“我相信他无论如何都会愿意见我的。”夏玉雪回答,始终还是没说,“您就替我这样转达吧,威斯克斯船长,帮我这个忙。”

谁又来帮我?

“那好吧。”威斯克斯勉强地同意,“那我就把您的原话带到好了。他……现在应该和他的未婚妻一起,在京都。我想我写信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他并不和未婚妻一起,也不在京都。这点自己同样心知肚明,但演戏就必须全套演完。

“我可以等,但还是希望尽快。有消息请给我回复。”

夏玉雪不动声色地说着,目光注视着商人,令她感觉初秋的早晨有几分寒意,“谢谢了,威斯克斯船长,还有冈田小姐。”

“不客气。”她刻板微笑,“您要走了吗?不再多坐一会?”

“不必。”

对面人转身出门,“您二位看起来还很忙,我就不打扰了。”

“慢走。”

看着眼前人离开,卡罗尔·威斯克斯终于松了口气,但也没敢松太多,冈田片折还在呢。对昨日之事毫不知情的冈田片折。

人走了。

但门还没关。

对面,不知情的冈田片折看着门外尚未远去的身影。

而后看向她。

卡罗尔从那眼神中察觉到莫名其妙的疑惑,直觉这突如其来的麻烦还未完全解决。

果然,冈田片折开口询问了。

“你真会转达?”

“嗯。”

“可是夏女士认识泷川出云介?他们怎么认识的?上次出云介的确问过我一些和她有关的问题,但夏女士又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别问我,冈田医师。”

卡罗尔·威斯克斯双手一摊,白纱下的目光偏转,躲避对面的眼神,“我对此不关心。反正夏女士说希望我转达,那我就转达。至于其他的,不关我事。”

很遗憾,对于亲近的人来说,彼此的心思用纱布遮掩还是不太够。对面人注意到她的窘迫了,眉头皱起,又望向门外,又望向她,

“说起来,我现在开始觉得奇怪,当时出云介为何要问起夏女士的情况。”

她说,语气冰冷,似乎是在工作状态,“好像他们两人对于彼此都有了解,是不是以前有什么关系?知道一些但又不是知道很多,所以才要问,才要见?”

“冈田医师,这问题可真的不能问我。”

卡罗尔没法对眼前人说谎,只能勉强应付,“我也没法给你任何答案呀。”

冈田片折盯着她。

“你有什么对我隐瞒的吗,卡罗尔?有还是没有?”

“呃……”

她选择放弃,算了,本就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何必费力,仁至义尽了,“……如果我说有的话,你能别问我是什么吗?”

“……”

冈田片折看着她,表情复杂,终究叹了口气,“算了,不问你了。你这商场上的话术我也不是没见过。我直接去问夏女士吧。”

她说着,就要跟着走出门外。

“哎哎,冈田医师!我不建议你这样做呀!你问太多她会怀疑我们和出云介之间是否存在联系。商业信息要保密的!”卡罗尔·威斯克斯坐在原位,看着她离开。出言表达自己的想法却又没上去阻止,“这事与我们无关。我们不是还应该继续探讨我们自己需要解决的问题吗?”

“等我回来,我们要探讨更多需要解决的问题。”

对面的人说完这句话,就从门口消失了。

留下她一个人坐在船舱里。

完了。

商人愣在那,没有任何动作。

“Whatever.”

她喃喃自语着,扯下眼上的白纱,决定懒得再管。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哪想到还会越来越多。卡罗尔·威斯克斯又吸了口烟,揉揉自己的眼睛,被烟熏得发酸,“Troubler and troubler,indeed.”

越来越麻烦。

“夏女士!”

在对方走下友弟德号,行在码头上的时候,冈田片折追上了夏玉雪。

白衣女人回头看着她。

“还有事吗,冈田小姐?”

“您……”

冈田片折话说到一半,住了口,似乎始终还是想起了方才商人的提醒,又似乎是觉得那问题有些唐突。便转变话语,“……您找出云介先生,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说过我希望当面对他说。”

夏玉雪又一次拒绝。

“和阿库玛有关吗?”

她凭直觉问。问对方问题,却同时把自己的心思表现给对方。

“……对,和阿库玛有关。”

这次回答了。

“这样。”

冈田片折抿了抿嘴唇,心里盘算了一下,抬起头继续说,“如果您找那位出云介先生,是希望他能够帮助解决阿库玛的问题。那,我想给您一个建议。”

“是吗,说吧。”

夏玉雪看着她,回答。

“我在这里和京城都生活过一段时间,对出云介先生这个人有一定了解,我知晓他的身份和地位。您向他提出的和阿库玛有关的请求,他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些顾虑选择拒绝。”

冈田片折小心地选择话语,始终还是出于工作顾忌不想透露不应当透露的信息,“第一次不成功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所以,如果您确实要找他的话,我觉得您必须事先想好要为此给他什么回报。必须是充足的回报才能令他同意为您提供帮助。”

这建议正是方才别人说给她自己听的,现在自己又说给另一个别人听。冈田片折不知为何心中会有这种想法:面前的人,心中在构想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计划,因而需要一模一样的建议。因而希望对方能够替代自己,做出自己无法去做的行动。

达成自己无法达成的目的。

“这样啊。”

对面的夏玉雪轻轻微笑,看着她,“谢谢您的提醒,冈田小姐。您说的我早已想到,我也已经准备好了充足的回报给他。请别问是什么。”

“嗯……好的。”

冈田片折看着她的笑容,想说更多话,又觉得没什么可再说的,便只是点了一下头,“那么,卡罗尔的确会联系这位先生和您见面,夏女士。希望您能够让阿库玛获得自由。”

“她会的,您放心吧。”

白衣女人简短地回答,目光一转,看向旁侧,“哎,冈田小姐,是秋茗来了。”

冈田片折抬起头望向城市的方向,便见果然是熟悉的人走向这里。

“刚才我和您以及威斯克斯船长的对话,不要对她说。”

身边人暗暗提醒。

“好的。”

她轻声回答,看着曲秋茗慢慢地走来,察觉到少女的眼中有失落的神情。那失落似与自己不久前的失落如出一辙。

曲秋茗来到站立在码头上的两人面前,停下脚步。

然后靠近冈田片折。

没注意到站一旁的夏玉雪。

“秋茗姊妹,怎么了?”

冈田片折看着她的模样,关切地询问,“你看起来遇到了什么问题,发生什么事了?”

曲秋茗低垂着头颅,鬓边几绺卷发随海风飘动。

而后凑近冈田片折,双脚突然虚脱,无力地瘫在她的身上寻找支撑,双手环抱住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肩膀前,让她感觉到头颅的重量。

“嗯……怎么了?”

冈田片折接受她的倚靠,感受脸颊上传来她卷发的撩拨,询问。这场景有点尴尬,尤其因为身边默默传来夏玉雪的目光,盯得她不舒服。

“他们把阿库玛带走了。”

抱着她的曲秋茗闷声闷气地开口回答,声音微弱,“我刚才去了奉行所的牢房,阿库玛已经不在那了。他们说,她被带到别的地方关押了。”

“我……我已经知道了。”

冈田片折说。

“他们说那里归城代管理,这城里的城防长官。那的牢房是军营所属,那里规矩很严,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轻易探监了。”

“这,我也已经知道了。早上我们请与力官来这,他就已经说了这些情况。”

“她会死的。我们以后怎么办?阿库玛该怎么办呢?”

少女在她的怀中询问。

“我……”

冈田片折愣愣地,犹豫着回答,“我……想这样的话,我得去找城代大人了。去请他开恩,准许我们给阿库玛继续治疗。”

“你?”

曲秋茗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张看起来满含心事的脸,“可……那长官会同意吗?会允许吗?你认识他吗,冈田小姐?”

“对,我……我认识他。虽然,秋茗姊妹,我也不能保证他会同意,但……”

冈田片折的眼睛望向一边,眼神中情绪复杂,“……至少尝试一下吧,祝我好运,他应该会见我的。秋茗姊妹,这里的城代大人,他是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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