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剑？”古恒睁眼，入目就是一只亮闪闪的阿飘，他嫌弃地看了一眼后，垂眸想到自己确实有段时日不曾练剑了，上一次还是一月前没去下界的时候。

要不要……古恒目光移到了自己的手上，转而又瞧了一眼带着期待之色的凤珏，心里暗暗点了个头。

有了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做，古恒终于眉目舒展了起来，他双手背在身后，凤珏则拿着玉碎剑，他们俩一人一阿飘一前一后的去了玉衡峰峰后一处寂静之地。

这里因着山势陡峻，嶙峋怪石奇多，再加有上一险峰做屏，因此平日里也是鲜少有人过来的。

不过古恒是常常来的，因着他的剑气霸道凌厉，破坏力极强，为了不随便让派中的演武场夷为平地，白白浪费钱修缮，古恒就选择了主峰后这处看起来不怎么好看地方来糟蹋。

其实他平日里练剑大都是为了发泄，即是发泄，又哪能畏畏缩缩顾这顾那的，还是这无人又空荡荡的地方适合他造作。

凤珏这次没有做古恒的对手，他在旁边飘着，一边飘一边看主人执剑挥动时那翩然翻飞的衣袖和潇洒矫健的身姿。

世人常说游于青山碧水间，实乃人间快意之事，凤珏不知真假，但却觉得有理，因为当眼前有湖绿色的青衫扬过时，他仿佛真的见到了葱郁青山，碧波荡漾。

果真，极美！

古恒的剑此时是没有杀意的，但却冷意逼人，仿佛剑气所过之处，任何物体都逃不开被冰冻的命运，灵体也是。

凤珏感觉到了冷，是一股熟悉的冷意，但其中却少了熟悉的戾气，凤珏望着正将记忆中的一招一式熟练挥舞出来的古恒，心里有些感慨。

自从主人从那位身边逃出，就一直心有不甘，欲有朝一日报仇雪恨，被这种心思束缚着，主人的剑上便沾染了恨。

凤珏以为主人的恨会由那位毙于玉碎剑下时才会消解，未曾想现在主人的心境竟会有所变化。

可是为什么会变呢？以主人那冷漠又倔强的脾性，凤珏不认为主人是想通了。

若是那么轻易，主人也就不会千方百计找什么气运之子了。

难道真是因为找到了那气运之子，所以主人对回神界报仇有了新的期望，因此主人他心情变好，然后心境就改变了？

凤珏很疑惑，以他对主人的了解，他的这些猜想都解释不通，除非……要么是主人一直耿耿于怀的事已经做成了，要么就是主人忘了？

那个报仇的事情做没做成，自己一直在主人身边，所以倒是了解。至于忘记，凤珏有些不确定，他这个剑灵，主人又不跟他交心，他便只能担心，不能做什么。

其实，他倒想主人可以忘记，以前的那些记忆对主人来说太糟糕，何必记住呢？

再说报仇，那位可是一界之主，得天道护佑，即使伤得了，也会反噬己身，终是不值得。

凤珏真的害怕，主人执念太深，最终只会伤了自己。

想到这，凤珏抬眸望天，厌恨尽显时，仿佛眼前便是那让主人陷入如今境地的罪魁祸首。

可惜罪魁祸首高居云上，他的主人却浮沉人世，凭什么？凤珏不甘心，实在不甘心，他的剑刃饮的该是金色的血液，而非那瑰丽的殷红。

古恒收剑时，就见一只阿飘仰天长望，看起来神经兮兮的，好不奇怪。

为了避免对方影响自己，古恒决定让这只剑灵打哪来回哪去。

“收。”话音刚落，剑灵意识到了什么，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下一刻他就被收入了玉碎剑中。

古恒提着剑削了两块石头，挽了个剑花后利落的收剑，丝毫不顾及某剑灵的恳切求饶。

看着寒光萦绕的剑剑身铮鸣不已，古恒眼神微眯，手松开了剑柄，然后很是无情地说道：“你太吵了，留在这反省两天。”

说完，古恒也不管陷入了深深疑惑的剑灵和被主人抛下后立即蔫了吧唧的玉碎剑，自己很愉快地开始了真正的独身宅在寝殿的生活。

不过可能吗？显然不可能。古恒前脚刚踏进恒月殿，下一刻他收的第一个徒儿元徹就来求见。

古恒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内心略一思索，允了元徹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