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题:曹秉善大学毕业,边实习边准备二战考研,积累了不少社会经验且涉猎广泛,算得上是个见多识广的文化人,无论见到多离谱的事情都不会惊讶,除非——
答:除非是晏彪干的。
大早上的,人刚起床还迷糊着,去草丛尿尿发现后边竟然有两个人在,其中一个撅着屁股裤头掉到了大腿上,而另一个正提着他的裤头。这场面别说把人吓醒,曹秉善神游的魂魄一下就回归了本体,直变得精神抖擞。
“这什么情况?”曹秉善目瞪口呆。
“你听我解释……”晏彪尴尬万分。
“什么什么什么?”听到他们说话彤彤也好奇凑过来,刚爬上曹秉善肩膀,就被一只手掌挡住了视线。“好孩子不可以看。”曹秉善说道。可彤彤不死心,试图压低身体绕过曹秉善的手把头伸出去,结果又被那只手一把握住了脑袋。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换个地方尿。”曹秉善说完就想开溜,但被晏彪逮住了后衣领。“我不都说了听我解释吗?”晏彪恼火道,“你再好好看看,他被食人花啃了!我在帮他!”
这时彤彤终于挣脱曹秉善的手,看了眼光溜溜的屁股,问:“那你脱他裤子干嘛?”
“我哪有脱人裤子!”晏彪听了差点被气晕,“这是我把他从食人花嘴里拔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拽下来的!”
“哦——原来如此。”曹秉善配合地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但立马他就被晏彪拆穿了表演,“少来,你早就看出来了吧。”晏彪很想对曹秉善竖中指,但是他不能。
“这些都不重要,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把他救出来。”曹秉善指着光溜溜的屁股转移了话题。
“通常情况下,可以先试着给他拔出来。”晏彪说。
“懂了,那我拽这条腿,你负责那边那条?”曹秉善作势就要抱人家腿。
“这招可能没用,刚刚拔的时候就感觉行不通,不如换个方式。”
“什么方式?”
晏彪没再说什么,松开裤头往后退了两步。
听到旁边的人在商量怎么救自己,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的黑影心中不由得窃喜,再度寻找起花的分泌腺。这次它没费多少力气就找着了目标,于是一只手按住那块凸起的部位,另一只手用匕首瞄准了它。敌人绝对想不到它还会这一招,趁对方吃惊的空档它完全可以溜之大吉!
胜券已然在握,匕首笔直扎向分泌腺,但,没完全扎下去,而是扎到一半的时候,黑影的屁股突然受到猛烈撞击,匕首没碰着分泌腺,自己反而先一头撞上去了。消化液顿时喷薄而出糊了它一脸,直往口鼻里灌,差点没给它呛死。
“我去,你怎么踹他?还这么狠。”看到白花花的屁股上多了个鲜红的脚印,曹秉善再一次目瞪口呆。
“他未必知道怎么对付这玩意,我给他助力一下呗。”晏彪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
“怎么对付?说来听听。”曹秉善好奇道。
“简单,要是不小心被食人花吞了,你就找它花蕊里的分泌腺,然后使出全力攻击,花瓣自然会松开。”
“可是他还卡着。”
“也许刚刚没撞到分泌腺上吧,我再帮他一把。”晏彪比划了下角度,又抬起了脚。
“求求不要再踹了!”得知对方还要给自己来一脚,黑影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哀求,“我有匕首,我自己会处理!”
“嘁,怎么不早说?害我白白浪费力气。”晏彪不满地咂舌。
你也没给我机会啊!这句话黑影想说却说不出口。而且这个自以为好心的家伙根本就在帮倒忙,经过他的折腾,食人花不仅没有松开花瓣,反而加快了消化液的分泌!时间愈发紧迫起来,黑影什么也顾不了了,抄起匕首一通乱刺。要是不赶紧脱离控制,没等被消化掉它就会先溺死。
然而这朵花就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似的,怎么也不愿松口,玩了命的想要将猎物吞下肚。捅了几下后黑影也不敢再继续,要是把花弄死了,消化液不仅不会停止流出,花瓣反而会变得更硬卡得更紧。它很想直接从内部破坏花瓣逃出去,可是身边站着红眼恶魔的同僚,使用力量的瞬间自己就会暴露身份。
曹秉善在一旁杵了半天,搞不清这个被花咬住的倒霉鬼到底怎样了,就看到一个大屁股在眼前晃来晃去,实在有碍观瞻,于是对晏彪说:“你要不先帮他把裤子穿上?”晏彪听着觉得有道理,便走上前去。
“别管裤子了,救……救命!”黑影思索再三,向仇家屈辱求救。
“要不用刀把花瓣切开吧。”曹秉善提议说。
“不行……”晏彪给黑影穿上裤子,又左右查看一番,驳回了曹秉善的方案,“我刚刚发现这种食人花是最罕见,也是最麻烦的品种,一旦咬住猎物死都不会松口。而且它表面有一层骨质膜,光用刀去切,等切开的时候人都已经被消化液淹死了。”
“所以他没救了?”
“不清楚,我先看看。”晏彪说完走到花旁蹲下,抬起了仿生尾巴。接着那尾巴上最靠近尖端的其中一侧鳞片缓缓张开,从底下伸出了把一指长的小锯子。“我先把花茎切断阻断消化液渗出,你撑着点。”晏彪对被困的人说。
曹秉善自然不会错过机会,满心欢喜地上前观摩。在他眼里,设计尾巴的工程师简直就是天才,不仅能做到仿生机械轻量化智能化,甚至连鳞片下的空间也没有放过,统统利用了起来。而且他直到现在才知道食人花还分品种,虽然并不意外,但是面前这么危险的种类,必定是要收录到战略号的数据库里的。
在晏彪施工期间,曹秉善先用战略号给食人花拍了些照片,之后又鼓起胆量亲自上手拍了拍那坚硬皮实的花瓣,感慨道:“不愧是吃肉的植物,把它撬开得花多少力气?就没办法让它自己乖乖张嘴吗?”
“要是有那么便捷的方法,单人作战的审批就不会有难度了。”晏彪小声嘀咕,语气有些不快,当他看到曹秉善的手不安分时,心情更不舒坦了,连忙加重语调制止说:“你别碰这朵花,真不怕有危险啊?”
曹秉善寻思半天也不觉得事情有晏彪说得那么严重,食人花已经吞了个人,总不能把到嘴的肉吐了来吃他。可就在这时花瓣居然动了,那花就跟突然想开了似的,张开花瓣发出一声黏糊糊的呕吐音,真把吃到嘴的肉给吐了!曹秉善被吓得赶紧抽回手,直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去,怎么回事?不是死都不松口吗?”曹秉善诧异道,“晏彪你干什么了?”
“不知道啊,花茎还没断呢。”晏彪对此并没有感到多惊讶,语调平淡,“管他的,人救出来就行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算是同一种生物,也难说会不会出特殊个体。”
曹秉善想了想,说:“有道理。”
惊心但一点也不动魄的“救援”行动宣告结束,获救的倒霉鬼全身滑溜溜湿漉漉的,脸都被憋紫了。瘦削的脸颊此时更显干瘪,眼窝也深得发黑,头发更是粘在一起变成一束一束的,颇具某种前卫的“时髦”感。他被晏彪扛到营火边取暖,又从曹秉善手里拿了些肉干吃,一碗温热的萝卜汁下肚,脸色才逐渐红润起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片林子里?”晏彪问,在这之前他已打量对方许久。
“我只是个普通人,想从神农堡垒去北边的黄帝堡垒,结果走错方向迷了路。”倒霉鬼答道。
“好巧,你怎么也迷路了。”
“也?”
“对啊!我也是迷路来的这。”晏彪说得那叫一个开心,就好像这是件多光彩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看来我们有缘呢。”倒霉鬼也笑起来。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卞强。卞是一点加一个下面的下,强是强大的强。”
“这么说,你是强哥咯。我叫晏彪,旁边这个是我朋友曹秉善,他肩膀上的叫彤彤。”
“强哥好。”曹秉善见状打了个招呼,彤彤也跟着重复了句。
“你们好。”卞强恭维地点点头,视线落在彤彤身上时迟疑了两秒,说:“特种士兵跟神兆之子一起行动还是头一次见。”
“说来话长,”晏彪解释说,“反正这个神兆之子很弱,不用担心会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