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想曹秉善就越觉得毛骨悚然，万一这一切都是假的怎么办？他能指望的人只有晏彪，所以在遇到危险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希望晏彪能及时赶来保护自己。现在晏彪真的来了，像一位英勇的父亲护住自己的孩子那样，两只手臂将他圈得紧紧的，即使睡着了也没有松懈，十指互相叠扣卡得非常牢固。他不禁疑惑——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晏彪真的能赶得如此及时吗？他在山洞里呆了那么久都没听到过晏彪的呼唤声，按理说对方不会比自己晚进洞多少，却始终没有追上自己。

如此想来事情愈发不对劲，曹秉善更不安了，他很害怕眼前的晏彪真的是幻觉，而自己快要死了。可是他又不得不去确认，即使是幻觉他也得死个明白，况且——万一是真的呢？他不愿意放弃希望，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丝。

“曹！秉！善！你他……什么毛病！”晏彪黑着脸怒吼。

“我以为你是我临死前的幻觉……”

“你们一个两个都什么毛病！怀疑自己看到幻觉的时候应该扇自己！这种事还要我教吗？”莫名其妙被一巴掌扇醒，晏彪气得咬牙切齿。

“不是……我……这……以为幻觉一碰就会消失，所以……”

“那你倒是只碰一下，扇我干嘛？”晏彪一把扣住曹秉善下颌，贴近了脸质问，像是要吃人。

“呃……对不起嘛……”曹秉善怯怯地道歉。

晏彪没有再追究，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爬起来取自己的斗篷去了。

“饼饼你醒来啦！”

身后传来彤彤高兴的声音，曹秉善扭头看到她正窝在火边的土坑了，像是刚睡醒。蛇没有眼皮，有时候彤彤睡觉，曹秉善猛然一看还以为在瞪人。

“嗯，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谢谢你们救我。”曹秉善心怀感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

“太好了，”彤彤爬上曹秉善肩膀，将脑袋贴着他的脸，双手轻轻抱着他，说，“之前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担心死了。”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此时晏彪穿好斗篷又凑了过来，冲曹秉善问：“你在那下面发生了什么？说实在的，被那种蛾子袭击能活着回来简直就是奇迹。”

“蛾子？”

“对，一种能扰乱人感知的蛾子，基本上中招没人帮助就玩完了的危险生物。”

“原来如此……”

曹秉善突然发现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无论是自己被蛾子捅死，还是那个奇怪的被叫做“神”的“人”。于是他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给两人交代了清楚。

“原来那些失踪的要员都是被这只蛾子抓走的……”晏彪若有所思地说，“而它们是为了请神。”

“感觉我看到的那个‘神’大概率是幻觉吧。”

“很有可能。你不是说最后有一只大虫子在吃蜘蛛尸体吗？搞不好你被蛾子的鳞粉影响的时候那只虫子袭击了它们。还好清醒得及时，运气也不错，要是那虫子趁你不清醒先咬死你再去吃蜘蛛，我们现在就见不到你了。”

“呸，乌鸦嘴。”彤彤没好气地冲晏彪啐道。

“我得在这做个记号，回头有机会来捞那些人的尸体的话，没准带回去能得到他们家人的感谢，赚几个钱。”晏彪没有理会彤彤，自顾自打起算盘来。随即他又话锋一转，继续问道：“饼饼，你感觉身体怎样？”

“怎样？”曹秉善边说边摸了摸伤口，感到一阵诧异，“话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的伤明明那么重，现在却一点也不疼。”

“给你上了点药，看样子效果不错。”晏彪又琢磨起来。

“什么药？”

“就……药啊。”

“普通的药？”

“也不算……吧。”

曹秉善差点以为当前的医疗技术已经发展到了像魔法的地步，但是他看晏彪那没有底气的反应觉得不像，“多少有点科技含量？”

“有的，兄弟，有的……”晏彪硬着头皮答道，“就那个什么……量子力学——吧……哦，不是……哦，对的对的——不对，应该是纳米科技吧……”

“所以到底是什么？”曹秉善对晏彪的知识储备感到莫名绝望，“你不会没上过学吧……”

这话晏彪一听，急了，大声反驳道：“文盲怎么你了？读过书了不起吗？”

“倒也没这个意思……”

“你干嘛老刨根问底的，当成神奇小药水不行吗？”

“好的，彪哥。”曹秉善看着晏彪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为了庆祝你回来，也为了给你补补身子，我们去掏个大的吧。”晏彪也笑起来。

“走。”

“走。”

“走。”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