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炽来汇报，正巧听到屏幕上的人类溢出声音。

沐桥的蓝眼睛里漫上血丝后格外可怜，可厄琉森全没有怜悯之心，连泪水都舍不得抹开一下。

人类想要张嘴说话，被幢得成不了字句，只留散乱的气音。

沈炽注视了一下，看到领主脸色发沉，张口时语气中带上失落：“这样好的人类不应该厄琉森拥有，至少不应该祂独自拥有。”

领主不语，抬手让祂说正事。

翡旺巢穴这次被袭击，损失比之前上升了2.5%，是个很巨大的数字。

“巢穴内有一些怪物和人类产生异心，怪物还好，抓了些激进发言的就渐渐平静了，”沈炽讲述的声音平静，“但有人类开始浮现，他们在巢穴中形成团体。”

巢穴每被袭击一次，就会生出各种迭代在即的议论。

这次的高损失量直接把怪物们刺激到。

祂们已经在预测翡旺巢穴被摧毁的时间。

以前镇压袭击的速度快速，没多少敢出来冒头的，这次不一样，割据方不断变多，初生巢穴里的危险怪物暴增。

怪物无论衍生再多的人类规则，野蛮和争斗的法条永不改变。

现在反抗的人类也不躲藏了，团体由被遗弃或者逃跑，还或者是杀掉怪物后被通缉的人类组成，躲藏地不明，沈炽猜测他们是分散的。

这些弱者到处救人，每一次暴乱时刻都出来扔传单或者救人走，这次袭击也有参与。

“今天酒店外有好几个可疑的人，”沈炽说，“感觉他们会在宴会结束时搞小动作。”

领主却毫不在意：“随他们去吧。”

沈炽点头，负责内外，抓住了一些，预测这次宴会也会有人类偷偷进来。

他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啊”出一股大悟的味道：“说不一定，有怪物的身边，就有那个团体的人类。之前抓获的那个背叛者，不就是包庇自己的宠物么？”

领主的目光没从屏幕上移开。

沐桥的声音已经无法再憋住，因为安抚室只有那点东西，他没办法把自己的脸和声音遮住，一边放蒗一边羞耻得生出哭腔。

他也开始哀求厄琉森，无望的看着视讯监控镜头。

屏幕上的人像是和领主对视上了，祂闭了闭眼，评价厄琉森：“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

一语多关。

沈炽邪笑，明白了领主的意思，问：“要派人盯着厄琉森吗？”

领主摇头：“他现在守凛冬森林，有的是时间看着，厄琉森已经捱过了分化危险期，正是不好相处的时候，防备心和领地意识强，你派人被发现会很尴尬。”

“也是。”沈炽的嘴角没下去。

祂问：“那这个人类呢？他的来历好像不简单。”

领主这才转头。

沈炽解释：“我在人类世界很久了，不可能没发现这样的人类，想着留个心眼多调查调查。”

领主眉心呈川字：“你查到了什么？”

“沐桥的家在很偏远的地区，”沈炽把一张信息表交给领主，“偏远到，那里几乎看不见人类的住房，全是林立的排烟烟囱，宛如钢铁废城。”

领主忽略掉所有的外在信息，看着那个地区的描述。

那是一个制作化工原料的地方，沐桥独居，白天在工厂附近做散活，晚上住在简陋的铁板屋子里，生活困苦。

那里不缺苦难，从人类的官方数据看，环境质量最差，污染物超标，隔三差五就有人消失不见。

所以对于沐桥的失踪，人类世界0人在意。

视线往下落，信息里还有一个“特殊病症”的标记，但并没有具体说明是什么病症。

领主再看一眼屏幕里的人，身患病症的人可难以承受怪物的精力。

沈炽倒是解释：“应该不是身体上的毛病，在人类世界，他的样子实在少见，估计不是健康问题，他们对特殊人群的描述，就爱添加故弄玄虚的词汇。”

祂比身居巢穴的怪物懂得多。

领主也无意纠缠，松开信息表，说：“如此恶劣的环境下长出这样的宝石，实在是奇迹，你继续去做自己的事吧。”

沈炽抚住心口鞠躬，答着走出房间门，顺眼再看了一下沐桥。

屏幕上的人类正挺起匈樘痉挛，被厄琉森死死地按住崾枝，随着湛栗，怪物米且汏的跟气伏在里面，厄琉森被纏出畅快的吁吼，谢了出来。

沐桥的褪上满是指恒，跤河处被幢激得发红发种，褪无力地踩在怪物的触须上，完全是月几肉自己在不自控地搜梭，他的熙盖时不时触碰到厄琉森的肋骨处。

厄琉森整个笙子都趴在沐桥的笙上，初踵地呼吸着抱住湿淋淋的人类。

-

厄琉森的小人累了，这个理由十分充分，领主也没有多为难，祂能提早离开了宴会。

沐桥仰躺在车上，怪物已经帮他穿好了衣服，但少爷实在没伺候过人，无法恢复精致的模样。

脖子处的齿印露出来。

他也不在意，看着窗外流动的街道。

酒店外有好几个人，看到怪物的车里有人类，突然来到车边扔了一把单子，还把好几张拍车窗上。

这个人戴着宽边帽，看不清面目，在怪物守卫们追过来前跑开，娇小的身体行动迅速，消失在夜幕下。

沐桥知道厄琉森在看自己，保持原本的姿势没动，但余光扫到其中一张传单。

纸上印着醒目的“救”字，并且表明可以帮助人类从怪物身边逃走，联系电话也印得巨大。

他记忆力很好，号码不长，瞟了一眼就能记下来。

外面的怪物上前撕掉传单，黑沉沉的身影把他整个车窗盖住。

沐桥的手指动了动，攥紧，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垂下干涩发红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