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就这样被降谷喂完粥,吃完药。降谷下楼吃过饭后,降谷就陪在诸伏旁边聊了会儿天,诸伏就看见降谷回复的速度越来越慢,眼帘微垂。诸伏见状声音放低,好像怕惊扰到降谷“零,我现在没事,你回房间再睡吧?”
降谷脑子慢一拍才忧心忡忡的回答“可万一夜里情况反复,我赶不过来。”
“不会,零照顾的很好,我不是还退烧一点了吗?回去睡,这样难受。”
“好吧。”降谷说着起身渐渐走远。
诸伏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轻巧的声音带动他的心神。看着降谷的纤瘦背影,纤细脖颈,迈步时若隐若现的脚踝。手上仿佛回忆起柔韧弹性的触感。心里来不及怅然若失,眼神就接触到走到门口回头、降谷的视线。
降谷静静的笑着,如初春暖阳,春风拂面。身姿挺拔如松,纤细坚定,消融冰雪般,眼睛如紫水晶般,充满包容安慰自己不安的心绪,“会好起来的,不要担心。”
诸伏呼吸一窒,目光呆滞注视降谷的笑容,想牢牢记下这一刻他的模样。想像巨龙守护宝石般死死守护自己的宝物。想触碰零的眼睫、想牵零的手、想零这样的目光只为自己停留。
门被关上了。
房间刹那灰暗下来,再明亮的灯光也照不亮诸伏眼前的景象。
诸伏看着吊灯的光晕,只觉得晃眼,一点不像刚刚照在零脸上反射柔和光芒的样子。房间好安静,没有零的声音作伴,太安静了。诸伏翻来覆去,满身不适应。
没翻几次就身体发热、浑身乏力,提不起劲。好累啊,跟出事那天晚上一样没用,帮不上一点忙,自己好多余。爸爸那天是这样无力躺在地上等待血液流逝吗?妈妈最后一刻也还在担心我会出声吗?
诸伏闭上眼睛,紧绷着脸拉过被子盖住脸庞,隔绝刺目灯光。感受绝望萦绕心间的无能为力。
大脑慢慢停止思考,意识消散前想起降谷刚刚的温暖笑容,紧皱的眉头放松片刻。
等诸伏再次睁开眼时,满目黑暗。他睡着了?想起睡前拉上的被子,抬左手一挥,把被子掀开,刺目的灯光使诸伏猝不及防的直视灯光,激出几滴生理泪水。
诸伏立刻闭眼,皱眉缓解。额头上也满是汗水,被子焖出来的。不过这么一折腾,出汗后反而不再发热。
诸伏闭眼没几秒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动静。
零?零怎么过来了?
还没等诸伏出声,异样的触感自眼角泛起,指尖拭去几颗泪珠。又感觉额头被手心附上。诸伏在被子下的手瞬间握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诸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睁开眼睛,但是现在已经错过最佳时机,只得继续闭着眼睛。
“还是做噩梦了啊。”诸伏听到降谷的低声呢喃,略带困意的沙哑、只觉耳朵发麻。随后是纸巾擦拭额头的触感,此时诸伏看不见的缘故,导致他额头越发敏感。
诸伏感受着隔着一层薄薄纸巾的柔软指尖、细腻温凉。蜷缩的手也被轻柔掰开,仔细擦拭手心里的汗珠。
听着零打了个哈欠,就发散思维想着现在到底几点,零不会是特意熬夜等他睡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