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知穆没打算先回去,而是等沈砚朝走了后,拉着行李去了满堂红,这么久没见,不知道满堂红如今怎么样了,当初离开的时候总以为不会再见,所以迫切的想回来,可如今等她真的真的站在门口,却又犹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家。
满堂红的灯虽然开着,但门口不知为何堆了很多废弃的杂物,连带着楼道都快要被纸壳堆满了,阆知穆一时间下不去脚,弓着腰往里面去瞧:一个人影也没看着,也许在后台,阆知穆这样想着。
“素素?”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阆知穆猛然抬头,于团还是老样子,挺着微微隆起的啤酒肚,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满脸的不可思议,“是你吗素素?”于团又往上凑了几步,仔仔细细打量着。
阆知穆眼眶一热,不争气的掉下眼泪,“于团!”她冲过去,一把抱住还在震惊之中的于团,她年纪小,在满堂红里,于团把她当亲闺女似的照顾,教她唱戏,教她耍枪,教她道理,很大程度上,于团填补了阆知穆父亲这个角色的空缺,阆知穆依赖他自然也是不足为奇。
于团自然也是很惊喜的,他拍了拍阆知穆的背安慰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听老沈说,你不是跟着你爸去Y市了吗?怎么回来了?”于团将门口的纸壳杂物堆到一边,“这楼上的保洁老太太真是的,我们人不在就把这些都堆我们门口。”
阆知穆帮着他整理:“大家都不在吗?”
“嗯,都各自在各自岗位上努力呢。”于团又胖了些,只干些小活就开始气喘,插着腰叹了几口气,领着阆知穆进了门。
还是那副老光景,狭小的空间,老旧的沙发和剥漆的办公桌,上面堆了一堆文件用几个盔头压着,扑面而来的潮湿闷味让阆知穆不由得屏了呼吸,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突然猛的吸了一大口,味道更清晰了,那是陈年堆砌在一起泛黄书本散发出来的年代味。
于团用茶壶接了一壶水嘶啦啦的烧着,“你回来,你爸知道吗?”
阆知穆一怔,“他知道,”阆知穆说,“就是他让我回来的。”
这回落到于团怔住了:“他让你回来?不可能吧。”好歹也是以前的同事,于团比阆知穆更了解张扬的为人,他也算个戏痴,碰上阆知穆这么有天赋还是他的闺女,他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你撒谎。”于团咧嘴一笑:“素素你什么时候学会瞎扯淡了,你说,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
阆知穆咂嘴,十分有八分的无语,“于团,我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去哪去哪不是正常嘛。”
于团听她这么说,觉得此话也有道理,就不再问了,就问她在y城生活的习不习惯,“对了素素,你爸他给你找师傅了么?”
话说间,茶壶被蒸汽弹开,于团起身去倒茶,阆知穆晃着两只脚,回道:“只找了老师,没有拜师傅。”她如实回答,于团递过来一杯热茶,“小心烫。”
阆知穆接过杯子在手里捂着:“他们教的跟您教的没什么不同,甚至我觉得您教的更好,还记得您当初教我那翻花么,给了我一个您创的口诀叫“燕子”和“馒头,我一直都记得。”
于团乐呵呵一笑:“这可不是我创的啊,是我曾经的师妹教我的,我这个口诀也是跟她学的。”
阆知穆欣喜:“您师妹?怎么从没听您提起过?”
于团叹息:“很久之间的事了,没什么好提的。”他嘬了口热茶,“对了,素素,你回来你妈知道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去,”阆知穆看了眼自己的行李箱,“她还不知道。”
“那你得赶快回去,也算是病这么多天给她个惊喜。”
“我妈病了?”阆知穆噌一下从的沙发上跳起来,于团一脸茫然:“你…你不知道啊?”
两人都在疑惑中,正巧沈叔推门进来,看到阆知穆的那一刻,手里拿着的面包都掉了一地,“你…素素…你怎么回来了?”
“沈叔。”阆知穆没心情和他们寒暄,“我妈怎么了?她生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沈叔被这么猝不及防的一问,久别重逢相拥的心思立马没了,递了一个眼神给于团:“你告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