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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盗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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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维萨里一阵呛咳,打断了柯听兰的误会,他无奈道,“孩子,学期初的预防课我就已经教过你们,加护受损,会导致灵性耗尽,灵魂之渊若是干涸,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柯听兰这才恍然大悟:“老师,您是说,我姐姐昏睡不起,是因为灵性耗尽?”

“可是……我姐是一名深度一的守墓人,这东墓园又是我爸妈安排给她练手的,照理来说……应该不会操劳过度?”在柯听兰的认知中,守墓人需要在遗体下葬时在场,赐福遗体加护的力量,从而更好地保存遗体,更重要的是,防止遗体被污染。但是,东墓园最近一个月下葬的遗体应该不超过五具,她姐姐应该不会因为赐福耗尽灵性。

“除了下潜过度,还有?”维萨里提醒道。

“职责未竟!”杨婉婉抢答道。

“我姐姐她没有完成好守墓人的职责?”柯听兰难以接受这样的解释,“老师,是不是搞错了,我姐姐她很认真,拿了大学奖学金,很有责任感,我……我不相信她没有好好赐福遗体。”

“是呀,老师,兰兰那么努力,都是以她姐姐为榜样的,说明她姐姐一定也是个好学生。”杨婉婉附和道。

维萨里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发现诺缇已经登上了高坡,那里坡度很陡,随着轮椅推进,不断有砂石滚落,吓得维萨里瞳孔猛缩,怒喝道:“孩子,你上去做什么,那里危险!”

诺缇停了下来,指着一处野草稀疏的墓地,说道:“这里没有遗体。”

“什么?”维萨里惊讶片刻,很快得出了柯听兰姐姐灵性耗尽的前因后果,“原来如此,有人盗尸。”

不仅是这里。

诺缇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精神触须下放到酸浆草中,他尽量不去注意“养料”的味道,仅仅感知酸浆草们的长势,同时,用手一一指过遭到盗窃的墓地。

“一处,两处,三处……嗯,一共八处。”诺缇下了判断后又收到酸浆草的一丝怨言,“不对,三天前,周六的晚上,又有一具遗体被盗,所以一共是九具。”

作为守墓人,柯听兰的姐姐没有发现遗体被盗,守墓人的加护判断其职责未竟,耗尽了灵性。

“报警吧。”维萨里采取了成年人的明智做法。

若是发生了遗体被盗案件,亚雪恩人会前去大地律法报案,稍后教会便会安排专门的圣职者调查此事。

而在复兴街区,旧民们更习惯请求蒸汽瓦特教会的协助,蒸汽瓦特教会拥有专门负责大小案件的警察部门,办案流程参考了旧时代,相比依仗特定圣职者而言,解决问题的效率更高,不仅如此,教会甚至会根据案件严重程度提供雇佣特定加护的经费,以便加快案件告破速度。

在维萨里使用机械信鸽向蒸汽瓦特教会报警后,不到十分钟内,负责东墓园遗体被盗案的警官便登门拜访,与四人都做了笔录,了解大致情况后,这名拥有“侦探的加护”的林警官很快就提出了一个可以抓到犯人的方案。

先不要声张墓园遗体被盗一事,根据遗体盗窃的频率来看,犯人很可能会在近期再度犯案,只要他们设下埋伏,就有很大概率能将犯人抓捕。林警官的方案听上去可行,柯听兰的父母在听说案件后也表示赞同。

而关于灵性耗尽的柯听兰姐姐,维萨里也告知了她的家人尽快恢复灵性的方法,最好将最近的遗体安置到东墓园下葬。

等维萨里带着他的学生们回到学院,已经到了傍晚的放学时间。

杨婉婉和柯听兰到教室拿上书包便准备回家,诺缇看出维萨里急切地想要采样,便打算和耶撒莱恩说一声自己需要晚归。

然而,他没有在学院门口看见耶撒莱恩的身影,他让维萨里回办公室准备采样,自己在门口等了良久,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后才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右边的巷子里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诺缇,不好意思,我迷路了,那个路口我就不应该往左拐的!”白米一看见他,激动得冲了过来,手里拎着一大袋饭盒,“耶兹先生说你今天要晚归,让我送盒饭给你,都是我刚刚做好带过来的,你快吃吧。”

诺缇讷讷地接过热乎乎的饭盒,心想耶撒莱恩是否又一次威胁了作为先知的谢苗,还是说,祂早就料到了他们会发现墓园遗体被盗一事?

“那我就先回去了,耶兹先生说祂晚点会来接你的。”白米对自己完成了吩咐感到满意,他转过身准备离开,又一次对错综复杂的小巷产生了犹疑,下一秒他还是拐进了左边,嘴里还喃喃着什么“男左女右”。

白米为他准备了什锦炒饭,小片牛排,蘑菇浓汤和一块小蛋糕。诺缇一边享用着美食,一边驱使着黑兔子推动轮椅,缓慢地来到了维萨里的办公室。

狂热的学者已经等候多时,他戴上口罩,身披白卦,手操镊子,全副武装地等待自己到来。

“孩子,左手臂那里应该只被魔狼污染过,之前我已经查看过,最关键的还是下肢的截面,请脱掉你的棉袜,让我采样一小块,这不会很疼,也不会很慢。”维萨里咽了一口唾沫,他感到兴奋,毋庸置疑。

诺缇相信对方激烈的情绪波动都出于对知识的追求,于是黑兔子便替他脱掉了裹在大腿上的棉袜,隐秘的断肢截面被展现在维萨里眼前,那里生长着毛绒绒的银白菌毯,像是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这可真是惊人。”维萨里蹲下身子,近距离地观察着银白菌毯,“这应该是污秽才能释放的菌毯,难道说,失去人的性质意味着更加接近污秽?”

“还是说……两者都有,我们这边对于污秽的定义,就是能释放污染。”

维萨里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中,诺缇则冷得打了一个喷嚏,断肢处附着的菌毯也哆嗦了一阵,飘落不少蒲公英似的绒毛。

“稍等,孩子,我这就取样。”维萨里眼疾手快地用镊子夹了些许绒毛放入试管中。

“这样就好了吗?”诺缇缩了缩脖子,他迫不及待地想穿回棉袜。

“不……不行,光是采样的话……”维萨里放好了试管,又打量起了那些菌毯,这次,他没能按捺住自己的欲望。

他脱掉了手套,直接摸上了菌毯。

“维萨里!”诺缇吓得大叫,他能感知到菌毯在受到刺激后展开了反击。

扑通一声,维萨里昏倒在地。

仅仅是触摸而已,维萨里没有恶意,因此诺缇并未释放污染,只是菌毯的倒刺扎伤了他,令他昏睡过去。

“求知欲真可怕。”诺缇感慨道,黑兔子不知从哪里拖出来一条毛毯,为维萨里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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