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道脚步声的目的地显然不是她这里,只是急匆匆从门口路过,没有半分停留。
那串脚步声从门口路过几分钟后文裕也还是没有缓过神来,在这一刻她真切感受到如果那人要是推开门发现了她,那结局一定不是她想看到的。
这股危机感是实实在在的,让她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突然彻底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身处于此地,眼下就是现实。
这种真真切切的感觉让她收起了心底几分不切实际的轻松之感。
这环境也确实有点闷热。
她再从门缝看去,外面开会的那群人正好散开,显然想再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什么信息已经不再可能。
看这个架势应该是要准备动身离开了。
文裕提防着之前那两人再返回,于是也不再外面多做停留,正准备转身退回去,身子后移时却撞到一个温热的物体。
她惊了一瞬转过身来却见一个脏兮兮的瘦削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身后。
一张脸脏兮兮的只有这双眼睛十分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
文裕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瞧男人的眼睛。
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男人,她也没慌神,只敛着眸走到一边,拉开一个安全距离,低声问道:“你是谁?”
那男人摊了摊手,仿若无可奈何的模样,“就算我现在说了你也认不到我,难道我们认识吗?”
文裕想反驳但被他这番话给无语到,找不到反驳的点来,只能沉默以对。
“不过我们还是认识一下吧,我叫楚韫。”
文裕方才被他给噎了一下,现在当然没什么好气儿,只淡淡应了一声,就转过身去查看桌子那边的情况,不再理会这人。
很显然这个叫楚韫的男人跟她一样是被绑过来的,从旁边那一模一样的麻布袋可以得见。
在好奇楚韫为什么跟她一样也被绑了过来和寻找食物填饱饥饿之间,她先选填饱肚子。
桌子上有两个碟子,两只豁了口的碗。
碟子里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点点塞牙缝都不够的残渣,两只碗里倒还是有点东西,闻味道应该是酒水。
文裕作为一个懂卫生的现代人,她一般情况下是不愿意喝别人喝过的东西,况且她也并不爱喝酒。
但在这种情况下,她没得挑。
这具身子应该是一天没有进食过什么东西了,不仅肚子饥饿,嘴里也干渴得厉害,方才迫于情形她还能接受,现在面前摆着一碗,就算不是水,她也要喝。
文裕颤抖着伸出手去拿那一碗酒水,这点酒剩得不算太多,堪堪只没过碗底,也就正好够润个嘴的。
“别喝,动了他们的东西当心他们发现。”
一只同样瘦削但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制止了她的行为。
那一碗酒正好横在面前,文裕只能干瞪眼看着。
嘴里饥渴,胃里更是和燎着火一样,她侧过头轻轻瞪了那人一眼,即便她知道这人确实说得对。
文裕自以为自己瞪人足够隐蔽,一旁站着的楚韫不动声色,没再像之前那样调侃,只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馍馍出来。
“喏,吃吧,这个是昨天他们给我的,吃这个不会被发现。”
文裕顾不得那多,接过馍馍就是一口开咬。
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用坚硬来形容食物的,但这个馍馍完全配得上这个词。
很难形容这个馍馍的口感,反正吃在嘴里跟混了半口沙子一样粗糙,因为又是隔夜的,所以坚韧异常。
吞下去也是非常艰难,她哽得眼眶都红了,第一次觉得吃东西是一种惩罚。
“水......”
“这儿哪里有水啊。”
楚韫见对面这个小姑娘噎得红了眼眶,心里也是有几分着急,他这可是好心办坏事了,要真是把人噎死了这可怎么办?
情急之下他大力拍文裕后背,拍得文裕整个胸腔都在震。
文裕噎得喘不过气儿来翻了这人一个白眼,本来就噎住了很难受,楚韫这几下能给人拍上天去。
也不知道这瘦削的身板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没想到几下竟然还真给文裕拍通畅了,卡在喉咙里的馍咽了下去。
文裕大口喘着气,也没忘走远几步远离这人。
楚韫见情况好转,嘴角往上勾了勾,“怎么?难道不有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