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巧玉笑了笑,岔开话题道:“这水等会儿就不热了,先提回房里去吧。”
说完她拉着秦氏走了,两人一路把水提到房里。
秦氏卸了水却没急着走,而是站在屋里有些犹豫道:“村里......反正其他人的话不用听,策子他听我的......”
“前面的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因为那些个不是自己的错为难自个儿,多不划算。”
柳巧玉听到这没头没尾的话忽然一愣,转而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嘴角挂上浅浅的笑容。
“我知道陈策他不是那种人,我没有在意这些,不过娘的这番话很有道理。”
“哎呀,”秦氏一听到这儿摆了摆手,“哪里是我这个榆木脑子想出来的啊,这是小裕说的话,我就是借来用用。”
“小裕说的?”
柳巧玉眼中略显惊讶,而后又了然,文裕想法多,小小年纪说这样的话也不奇怪。
“是啊!”秦氏脸上的自豪神色简直遮掩不住,“前几日慧香那孩子出那事儿,我本来都劝不住,还是小裕出来说了几句话就好了。”
“她说啥了?”
“这......前面话你就不用听了。”
秦氏对于文裕前面说的话还是有点不赞同的,毕竟陈慧香父母再怎么说也是把她养大了,说不孝顺就不孝顺肯定不行。
“反正这句话就挺好的,不是你做的事儿这错也不该你来担,别把所有事情都压在自个儿身上。”
秦氏伸手轻轻拍了拍柳巧玉的背,“明儿个我过去帮你,反正最近家里也没啥事儿。”
她知道以柳巧玉的性格,自己若是让她不做这件事儿了肯定是不行的,不如她去帮一下忙,好让柳巧玉也轻省许多。
村里这事儿虽说不是谁的责任,但都是要人出来承担的,这事儿总还是要人去做的。
柳巧玉作为村里唯一一个大夫,秦氏虽然心疼她在土匪那儿受到的伤害,但也没办法让她不去做这些事情。
不过今天来看柳巧玉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她心里也放下了许多。
“这怎么能行呢?”
柳巧玉摆了摆手,不敢接下。
秦氏对比起其他婆婆已经好很多了,家里事情没让她做多少,也不说她忙那边的事儿,有时候甚至还从山里捡上一些草药拿过来。
她怎么敢让秦氏还帮自己做这些事情。
“这有啥的,就这么说定了。”
秦氏浑不在意地出了屋子,脸上没看见一点不高兴,只有发现自己儿子媳妇感情并没有破裂的舒坦。
而另一边的陈老头急匆匆地赶到几个老友和族老家里商量了一番,大家都举双手同意,毕竟现在谁家都没有富余的粮食,谁会嫌粮食多呢?
况且这些留下来的余孽本来就该好好惩罚,不能因为是村里人就放过一马。
第二日一早村里小青年就拿着铜锣围着村子敲了一圈,让大家中午去村口树下开大会。
陈赖子吃完饭正站在自家门口剔牙呢,这新鲜的锣鼓声传了他一耳朵。
他心底下意识感到不好,忙挤出门外去看那敲锣报信的人。
“柱子哥,出啥事儿了啊?”
陈柱子脸上原本喜气洋洋的笑容在见到陈赖子的那一瞬间垮了下去,只冷哼一声道:“急什么?等着瞧吧。”
他说完就跑了过去,半点眼神都不给陈赖子,仿佛跟这人说话就是晦气。
陈赖子吃了个冷屁股也不在意,他知道村里人对他很厌恶,但无所谓嘛,别人现在都要揭不开锅了,他自己有得吃就好。
他也不后悔之前做的事情,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陈赖子虽然读书不多,但对这句话还是很信服的。
只是担心陈老头搞出什么事儿来,本来土匪那一桩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曾想陈老头现在要弄什么大会开。
这让陈赖子心里一紧,村里最近能出什么大事儿,还不是之前土匪那件事儿。
他疑心这事儿是关系到自个儿家的。
陈赖子带着疑惑进了门,屋里他两位已经五六十岁的父母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赖子啊,出啥事儿了?”
“叫大姐二姐赶紧把家里东西收拾好了。”
陈赖子在外面受了冷脸现在气还没下去呢,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给家里人。
他那两位父母这把年纪在农家都是要做祖祖的人了,只不过因为家里情况不好,又没几个能干活的人,所以才把两个女儿留家里留得时间长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