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夜隐在梁上早已将对话听得清清楚楚,随意猜测一番,便知晓楚越这倒霉孩子又遭难了,只是她没在楚越身边,他可千万不能出事,不然她白白忙活十日,这灵草不就浪费了。
照夜刚想离开梁上,去寻楚越,那方林缬冷笑开口:“七殿下平日行动不便,这次来别宫之中也不过终日看书习字,微臣怎么听说早些时日三殿下曾去寻过七殿下?”
三皇子楚瑜浅浅一笑,“林将军对这些倒是了如指掌,我去寻七弟不过是探望一番,怕七弟在别宫之中无趣。昨日七弟骤然失联,与我可没有丝毫关系。”
林缬还想说些什么,皇帝声音低沉,“够了,当务之急是找到越儿。”
林缬与楚瑜二人相视一眼,林缬不屑转头,殿中这才再一次安静下来。
还在梁上的照夜自是听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只知道今日一路兜兜转转,都还没寻到楚越,如今有了消息人还生死未知,灵草都还未送出去,照夜这救命之恩报得当真是一波三折。
照夜轻坦一身,认命的飞离梁上,寻着清岳的行踪,打算随着清岳去寻楚越。
照夜寻清岳倒是丝毫不费力,只见清岳集结人马,往别宫之外去,照夜连忙跟上。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别宫外的一处山林,此时已经夜色渐深,还正值秋日萧瑟之际,黑漆漆的山林仿若一头沉睡的巨兽。
一众人手持火把在林中一寸一寸搜寻,照夜时不时落在树梢,一直悄然跟随。
白日里照夜路过这山林,便知晓这山林占地极广,况且又是夜里,即便清岳领着这么多人,寻一个人还是有些难度。
清岳持着火把寻了一个时辰,倒是寻着一个人,只是那人不是楚越,是混乱之时一直护着楚越的临风。
照夜见着临风倒在地上,虽然一身黑衣,但身下的落叶早已被鲜血染红,火把照映下一张脸面色惨白,嘴中念念有词。
清岳面有急色,低头凑近想要听清楚,临风早已撑不住,晕厥过去。
照夜见临风如此,原本心中便有些着急,若是只有楚越一人在这林中,且不说是否有人刺杀,单单就是楚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怕也是凶多吉少,不能再坐以待毙,照着清岳这样的速度,找到楚越怕是已经晚了,只能动用灵力。
照夜心中已有了对策,扑扇翅膀离开清岳等人,待到离了一定距离,照夜这才重新幻化人形。
抬眼看着周围一片漆黑的山林,寻人的法术照夜不曾用过,但胜在还有些记忆,能够勉强使出来,就是不知道能否顺利找到楚越。
照夜轻叹一声,双手结印,灵力自手尖倾泻而出,不多时照夜掌心之中浮现形似罗盘之物,罗盘之上指针颤颤巍巍指着一个方向。
照夜面上一喜,这是成功了,不再耽搁时间,照夜寻着掌上罗盘的方向,往林中行去。越往前林中道路越发崎岖曲折,杂草树木丛生,甚至到了后面还有荆棘丛。
这样的路别说是清岳,若是没有手中的罗盘,照夜也不会寻着这样的路走。
穿过荆棘丛,水流击打的声音传入照夜耳中,再行了片刻,照夜面前便是陡峭的山崖,山崖之上一线水瀑顺直而下,落在山崖之下便是潺潺溪流。
照夜盯着手中的罗盘仔细查看,再环顾四周一圈,绕着溪流走了一圈,这才隐约见着溪流边有一人躺着。照夜心头一跳,将手中法术收回,慢慢往那人靠近。
走得近了,照夜这才看清溪边小石之上有些零星血迹,不由加快脚步,那人面朝下趴着,一身袍服早已脏污不已,袍角尽是泥污。
照夜将人翻过来,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终归是找到了。
那人的确是楚越,这是照夜第一次见到楚越如此狼狈,头上玉簪束发早已散乱,面色比之往日更加惨白,身上是白色袍服,左手手臂之上似是有伤,被草率包扎,但是鲜血依旧侵染半只袖子,袍服之上血渍与泥土混杂,白色袍服已经变得灰扑扑的,方才远远见着,楚越甚至鞋子已经掉落一只,只着白袜也被糊上泥土。
照夜与楚越相伴时日许久,自然知晓此人爱洁,除了某些时刻,楚越一直都是衣着整洁一丝不苟。
今日如此形容狼狈,见他手掌也是脏污,定然是伏在地上行了许久,不然身上的衣服也不会如此。
照夜动作轻缓将人扶起,用灵力探查楚越脉象如何,好在楚越看着形容狼狈,应该只是失血过多再加上体弱昏厥了。
照夜这才微微放心,得先找个地方将楚越安置下来,将灵草渡到他的身上,不若这荒僻地方,照夜寻着过来,不一定能找到清岳,唯今之计只能原地等待。
只是照夜见着周围一片漆黑,借着稀薄的月光也只能勉强辨认方向,寻个山洞大概要好一些,只是不知能否顺利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