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离明意苑不顺路,对面是地铁站,你自己坐地铁回去,还可以避开车流高峰。”顾昀秋看着窗外,侧脸冷峻,眸光比星星还闪。
无比的天真,无比残忍。
“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了那天的事情报复我是不是?我都说了那天的局只是意外,想看你笑话的从来不是我,你还要置气到什么时候?”
许港忍无可忍,压抑不住心里的怒气,不耐烦地说道,平日的修养早不复存在,他不明白为什么和顾昀秋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今不可挽回的局面让他心力交瘁。
许港看着顾昀秋放在方向盘上青筋暴突的手,想来那天确实是当众驳了他的面子,忍不住放缓了语气道:“我和你道歉,对不起昀秋,我那天喝醉了,不该当众拿你取乐的,你可不可以原谅我,收回你说过的话。”
临时车位没办法停留太久,僵持许久,顾昀秋还是启动了车,却没踩下油门,车厢里安静的只剩下空调工作的声音,他看着许港,神情淡若:“许港你记住了,说过的话是没办法收回的,不过这次我不想和你计较,下次说话前别再这样肆无忌惮。”
许港没有搭话,看向窗外重新后退的背景,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
小年夜当晚京城商会举办了年度庆典,邀请了顾昀秋以个人身份出席活动。
主办方邀请的媒体混在宾客里,闻风而动地记录活动盛况。
顾昀秋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地在与人交谈,他一向很少出席公开活动,一年里没有几次公开露面,此刻的他骄矜自信,被摄影机抓拍了不少瞬间。
周逸锦一进来便看见顾昀秋在和人举杯交谈,他被围在一群人中间,旁边还有记者举着录音笔在记录。
“昀秋。”周逸锦走上前,手里没拿酒杯,慢慢走到顾昀秋身边,紧紧贴着他的肩膀。
“怎么才来?”顾昀秋笑着介绍:“这位是中宇的小周总,周逸锦。”
周逸锦笑着朝众人颔首,一副和顾昀秋很熟的样子,脸上带着完美的微笑:“不好意思公司有事耽误了,没错过姜董的演讲吧?”
姜董是姜斯瑞的父亲,也是在京城地位举足轻重的基金会会长,这次小年夜商会晚宴,也是由他牵头,目的在于表彰本年度的优秀企业,以及对于下一年经济形式的展望。保留节目是姜董的宣讲,基本年年的流程都是如此。
“姜董的演讲尚未开始,周总来的正是时候。”吴记者和周逸锦之前打过照面,见他过来就收起了录音笔,换上酒杯,脸上满是恭维,堆笑道:“顾总、周总这一杯是我敬你们的,去年工作的顺利开展得以你们的照拂,希望明年你们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我干了!”说完直接把一杯香槟一饮而尽。
顾昀秋看着他的动作,握着酒杯的手有几分犹豫,才笑着说:“哪里哪里,还得感谢你们报社今年对我们企业的大力宣传,我也干了。”
只是刚抬起手,手腕就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按下,周逸锦的手传来让人安心的温度,他自然地接住顾昀秋的酒杯,轻轻晃了晃,金色液体里冒出细小的气泡,他和顾昀秋对视一眼,边自顾自说着:“都是我的迟到打断了你们的采访,这杯算我给顾总赔罪的。希望吴记在报道里多替我们美言几句,最好是能有个头版头条什么的,我今年的年终奖可就有着落咯。”
周逸锦用酒杯和吴记者手里的空酒杯轻碰,也仰头喝完杯中的酒,接着把空酒杯还给刚好经过的侍者托盘里。
顾昀秋知道他是在替自己挡酒,看向周逸锦的眼神多了几分思索。这种场合的应酬难免会沾酒,周逸锦就一直贴着顾昀秋的身畔,替他挡下别人或真心实意,或目的不纯的酒。
直到许港带着满身寒气,目光晦涩地走到顾昀秋面前,他一脸不虞,冷声道:“周逸锦,我不是叫你离顾昀秋远一点?你就这么喜欢惦记别人的人?”
“众目睽睽之下,我好像也没对昀秋做什么吧。”周逸锦笑容满面,刻意把顾昀秋的名字叫的暧昧。
许港简直气得牙痒痒,但碍于顾昀秋在面前不好发作,他一把拉住顾昀秋的手腕,力道之大,恨不得把他禁锢在自己身边,“我们走,我有事找你。”
顾昀秋没甩开许港的手,反而差点摔倒,他趔趄地绊倒了一下,发出不小的动静吸引到旁人好奇的目光。
顾昀秋一向最在乎自己的形象,尤其是这种公共场合,所以他不喜欢沾酒,不想吸引到任何探究的视线。可许港……他什么都不在乎,做事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仿佛他没有自尊,只是他的玩物一样。
按捺住快要爆发的情绪,顾昀秋面上云淡风轻,内心早已翻涌不息,他站住脚没动,任凭许港怎么用力,他不疾不徐地说:“有什么话这里说就好,还有如果是要谈正事的话,许总请放开我的手,拉拉扯扯的,我可不想被有心之人拍下来,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放开昀秋,”周逸锦直接站到顾昀秋面前,用身体挡住他,毫不退让地开口:“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管不着,但场里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你,就算不为了你公司明天的股价考虑,也在乎一下昀秋的感受吧。”
许港想说些恶毒的话反击,但看到顾昀秋脸上无措的茫然表情时,他慢慢松开了手。
顾昀秋看也没看他们两个一眼,理理拉扯间被揉皱的衣摆,他知道很多人在暗中看他们拉拉扯扯的样子。
“你好自为之。”留下淡淡的一句话,顾昀秋转身就走。
周逸锦也跟了上去,临走前挑衅似的看了许港一眼,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