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泫刚打开房间门就听到女人的欢愉声，她走进去，传来一声极为轻浮的声音：“你仲知道返嚟呀，人哋初郁医生喺酒店等你一日。”

林泫讪讪的笑笑，底气不足：“不好意思啊，初郁，我今天下午......”，她看着坐在沙发上十分温婉的女人，突然卡住了，她要怎么说自己在车上睡了一下午呢。

“哦？林总有难言之隐？”她长的柔和，声音也是，穿着粉白色的裙子坐在沙发上气质温文儒雅。

林泫用手挥了挥凌燃的脚，坐在初郁身边，女人见她过来，把目光转向凌燃：“我们要开始了。”说的轻声细语，凌燃听出了赶人的意味，她吸了口气，夹着嗓子：“你温柔从来都冇畀过我”，她说的可怜，初郁笑了，她用粤语说：“我的错。”

凌燃人麻了，好苏的声音，她连忙说：“你冇错，我错咗。”

她出去后，初郁问林泫：“ 失眠好点了吗？”，林泫皱眉思考：“应该没。”

“应该？”

“这几天日均只能睡2.3个小时，但是今天下午我在车上睡了六个多小时。”到后面有点忐忑，毕竟下午是要跟初郁见面的......

她语气依旧温柔：“和沈知恩一起？”

“是。”

林泫应答过后，初郁皱了皱眉，她思索片刻：“当初你来内地说要找她，我是不愿的，你的情况受不了更大的创伤，但是她的存在如果对你的病情有好处，那也是好事一桩。”

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些报告，开始与林泫交谈。

“情况还可以，药不能断。”她收拾东西准备走，林泫开口：“初郁，你帮我查一件事。”，初郁把包挎在臂弯：“你说。”

“沈知恩校园霸凌那件事，往香港那边查，我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

沈知恩车就开到了小区——御明苑。

她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并没有着急下车，她把车停下，大口呼吸着，她还在恍惚。

像溺水后，被救上岸一样，回忆着溺在水底的感觉，她右手捂着胸口，左手笨拙的从车框里拿出一瓶药，往手中倒了几粒吃了下去。

她从口袋里掏出烟，放到嘴里，点燃，然后深吸一口，把车窗开的更大，让左手伸出窗外，整个人几乎是瘫在座位上，她闭着眼，把烟吐出，烟雾迷漫在整个车内，她那张化了妆的脸更加不见血色。

她大口呼吸着，慢慢平复下来，她半阖着双眼又把烟递进嘴里，刚刚那套动作使她额前的碎发杂乱的散在她脸上，虽然感到不舒服，但在此刻都无所谓。

很快一支抽完，车里弥漫着浓郁的烟草味，她吐出一口气想把脸前烟雾吹散，但并没有什么作用，只是散开了一会，又是大片的烟雾将她包围，烟雾缭绕中，她那张清冷的脸与雾气融为一体，有种别样的性感。

她拿起烟盒，又掏出一根，嘴里叼着烟，听到手机提示音，她左手拿着火机，右手摸索着在找手机，烟点燃了，手机也找到了。

林泫：你到家了吗？

她双手捧着手机，右手的中指与食指夹着烟，手机的亮度使她眼睛里有了一点光芒。

沈知恩：到了。

她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副驾上，她看了一眼副驾座位，那是林泫坐过的地方……

她有些不舍地回头，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愫，她隐约感受到，跟林泫离得越近，离她好像就越远，片刻沉沦后又是大片的忧惧。

林泫此时已经洗好澡，换上了睡衣，她想跟沈知恩说些什么，但在聊天框打了删，删了又打，一看时间21：26，好像已经不早了，她不知道沈知恩的作息，就发了一句“晚安，早点睡。”

沈知恩掐灭了烟，把四面车窗都打开，她靠在车座上眯着双眼，脑海中浮现出历历往事，她睁开双眼，勾起一抹苦笑，像是自嘲。

她拿起手机，把车窗关上，下了车。

坐电梯的过程中眼前频繁浮现出一个人，她不明白是因为林泫，还是因为斑马线上的那个女孩。

到了家她把手机扔在床上，就去洗澡了，大概一个小时，她才从浴室中走出来，刚洗完澡，沈知恩觉得自己没有一丝力气了，她艰难的走到床边，躺在床上，闭着眼抹黑地找手机，她把手机拿起来，映入眼帘的就是林泫的消息。

林泫：晚安，早点睡。

她看着现在的时间23:45，现在回复的话好像有点晚，不回复的话又有点不好，在她的万分纠结下，最终打了两个字“晚安。

第二天早上，沈知恩看到手机屏幕愣了一下，有股滔天的悔意向她袭来，手机屏幕停留在她与林泫的聊天页面，最后一条消息显示7：31“晚安”

昨天晚上打了晚安两个字，没有发出去，她刚刚拿起手机，刚刚洗漱手上的水滴落在屏幕，替她点了发送键。

她盯着手机屏幕，努力思考了一会，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撤回”。

“现在不晚了，早！知恩老师。”

她刚撤回，林泫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应该没有，反正沈知恩目前想不到。

林泫在另一边倒是有点骑虎难下，她在想自己要不要也撤回这条消息？

“早。”

大概过了几分钟，沈知恩的消息发来。

嗯，还是不撤回了。

她穿了一个白色大T和一条白色短裤，走出卧室门，陈韵已经做好了早餐。

“知恩姐，来吃早餐吗？”温声细语还是藏不住那分期待。

好像确实有点饿，从昨天中午吃过饭到现在，她都没有再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