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太激烈，沈知恩早上半瞌着双眼往片场去，她扯了一件高领秋衣，把痕迹遮得严严实实，到片场得到一个噩耗，今天要穿低领衬衫。

换完衣服她捏着领口出来，剧组化妆师对着她眯眼笑，沈知恩勉强扯出一抹笑，坐在凳子上，渐渐把手放下来，她尽力说地没有波澜，“帮我把脖子遮一下，谢谢。”

手放下后领口渐渐敞开，红的紫的，还有一些牙痕，化妆师眼底满是惊涛骇浪，沈知恩把眼睛闭上，手里攥着裤腿，她好后悔没有把这些遮住再出门......

中午林泫又来探班，早上的一幕幕经历还在浮现，她看着林泫没什么好表情，林泫跟在她身后又一米远，刚上房车就开始对着沈知恩动手动脚，拥抱着，嘤哼着，委屈着。

“咳咳。”

不属于此刻氛围的声音响起，两人动作停下，尴尬的僵在原地，沈知恩率先开口：“程悦姐......”

程悦恨铁不成钢的对着两人翻了个白眼，手不断拍打着桌角，开始斥责她们，“虽说是签了保密协议，但现在狗仔还是很厉害的，你俩在这里搂搂抱抱，没想过万一被曝光在网上，会酿成怎样的后果吗？”

沈知恩看着程悦不说话，林泫也有分寸地闭嘴。

“我们借着这个中午的时间，好好处理处理你俩之间的事。”，她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

程悦说着坐在了房车内的沙发上，沈知恩和林泫坐在她的斜对面，程悦保持严肃，对面的两人面色都挺缓和，似是没受到什么压力。

“除非必要情况下，你俩不许在公共场所有肢体接触，因为《朝露》题材的特别性，林老师最好不要再来探班，不要跟沈知恩在线上和线下有任何互动，避嫌。”，程悦重重吐出最后两个字。

沈知恩的精气神显然被程悦的话激起，她死盯着程悦，多了几分凝重与思考，程悦正对上沈知恩目光，又说：“在你解约之前，不可以公布和林泫的恋爱关系，除了一些在家，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被拍，我希望你们无论在哪，都不要有互动。”

沈知恩最讨厌被威胁与挑衅，她眸子向下沉了沉，呼出一口气，她尽力转变着话术，“不”和“凭什么”反复在她喉间横跳，慢慢她脑海里竟萌出一句，“我解约。”

她抬起头，平静地看着程悦，“我做不到。”

程悦料到她会这样回答，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显然超过了她的预期，她看着沈知恩声音在颤抖：“那你想怎样？”

“不官宣和避嫌，我可以接受，但你说的私下零接触，我不接受。”

程悦被沈知恩这副不可教诲的模样气到摇头，“沈知恩，我这是在为你好。”

沈知恩头低了一瞬，眼睛眨了两下，为接下来所说的话做缓冲，她很认真地开口：“我知道，谢谢你。”

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沈知恩用最直白的话说出，“我所说的，所做的，也是在为我自己好，林泫好，我就好，我和她好，我就好，我希望你能理解。”

后几句对沈知恩来说是在难以启齿，她拿起桌前的一次性杯子，喝光了里面的水，把未曾显露的忸怩揪出，连同杯子一起丢进垃圾桶里。

剩下的是对待上述那些话的坚定。

程悦紧锁她的动作，叹出一口气，渐渐妥协，“好！你自己选的，不官宣和避嫌你给我好好记着。”，程悦挎起身旁的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你怎么这么好？”

这道声音比起刚刚的对话，实在太微弱，沈知恩放低姿态，俏生生地看着她，“这是应该的。”

沈知恩说的嫣然又不失重量，更像是一个承诺。

承诺，和她好，对她好。

后者最重要。

“我想着今天下午收工，把元宵带过来跟你见一面，上次闹的不太好看。”，沈知恩开启另一个话茬。

林泫迟疑了一会，回想起这个名字，面上有些难为情，她对于那天的莽撞羞赧，说话的模样和语气保持着冷静，她在陈述客观事实证明：“那个小孩似乎不喜欢我。”

她加了“似乎”二字，还给沈知恩些许温柔。

“不算不喜欢，对你无感？”

无感好像太轻了。

“有一点不喜欢？”

又太重了。

她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区间，“就是在不喜欢和无感中间。”

林泫看着她琢磨的神情，心里软软的上手捏她脸，触摸眼前的柔软，沈知恩身子向后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她尴尬地抿着嘴。

林泫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接着是被拒绝的沮丧与委屈，柔软的地方变得滚烫，心和脸都是。

“我只是有点害羞...”沈知恩用极小的声音说出最后两个字，视线上下乱窜，看上去心虚极了。

林泫双手放在沙发上，冰凉的触感让她降了几分滚烫，她好奇地问：“为什么捏捏脸就会害羞？”

沈知恩侧坐着把手放在她的耳边，眼里泛起珠光，“因为现在足够亮，我们足够清醒。”

“那我关灯？”，说着林泫手渐渐落在墙面的开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