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泫在手术室前等了一晚上,薛芷出来时带着氧气罩,隔天被送回庄园。
薛芷在中式别墅,林泫在西苑别墅,罕见的,林振允许林泫住在薛芷楼下,允许她与薛芷见面。
林振会意让肖倩和林航出现在薛芷视野里,手机里接连收到艳情照片,和林振这些年谎称出差,却留宿肖倩那的照片。
薛芷傲气了半生,临了知道自己被骗婚、出轨,开始一病不起,婚后六年断断续续的慢性毒药,失去孩子后身体的亏空,心理和生理无一不在折磨她。
她性情大变,时常大喜大悲,处在两种感情的极端,家里探望的客人被她赶出去,林振说她疯了,外面有唏嘘有得意。
她想杀林振,但就像林振说的,她能活着就已经是林振大发慈悲,她把玻璃碗摔碎变成武器,林振来了,她把林振扑倒在地上,玻璃碗差分毫就要刺入林振的喉间,她停手了,那不是林振,是林泫。
玻璃渣在她手心被捏碎,手里渗出血,林泫从地上爬起来,试图把她手里的玻璃片抢夺过来,林泫哭的越惨,她力道就越大,她想过用手中的玻璃渣结束生命,可林泫还跪坐在自己身旁,她怎么能让林泫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面前?
她用另一只手把林泫拉起来,将右手的玻璃渣丢到垃圾桶里,把林泫推了出去,紧紧锁上了房间门,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她害怕会再作出一些伤害林泫的事。
苟延残喘地活了三年,身体还是支撑不住她快要去世了,她亲眼看着林泫为了见自己一眼,去叫那个禽兽爸爸,薛芷以为她的泪早就流干了,但看着八岁的林泫跌跌撞撞朝自己跑来时,她还是哭了。
她对林泫说对不起,对林泫说好好活着,就是没说一句妈妈爱你,她不敢说,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想把林泫的念想断的干净一点,好走出这关,看着林泫与自己相似的脸,她用尽全力气坐起来,将林泫揽在怀里,抬起手帮她擦擦眼泪,笑着对她说:“阿愿,好好生。”
林泫接住她掉落的手,薛芷去世了。
没有体面的葬礼,没有体面的墓地,墓碑上“爱妻薛芷之墓”概括了她的一生。
林泫开始缅怀跟薛芷有关的一切东西,拥有的和不曾拥有的。
她幻想着薛芷在世,幻想着她们一起生活,幻想着那个不曾出生的妹妹,她终究还是孩子,幻想过后是无尽的恐惧,薛芷一次次的怒吼与崩溃,林振在那个深夜的恐吓与威胁,在她脑海频繁出现。
她莫名的担心妹妹会和她一样受到伤害。
薛芷留下遗书,她死后所有财产都归林泫所有,不仅包括原有的量子港和林氏庄园,还有她在林氏百分之35的股份,她必须保证林泫能活着,她赌林振为了那些财产会留林泫一命,让林泫心甘情愿的把这些给他,有了这个条件,林振不敢虐待林泫。
再不济,还有凌家。
仅仅两个月,肖倩带着林航进了门,林航姓林比她大两岁,林泫懵懂的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凌家与薛芷关系要好,知道这件事后,愤愤不平,凌南天在董事会上,指责林振着急续弦,暗讽他靠薛芷上位。
林振放出一段录像,正是薛芷拿玻璃渣扑向林泫的录像,经过后期处理,林泫在录像里被刺伤伤,是林振冲上去救了林泫,录像播放完毕,救女爱妻的形象被他立住,众人鸦雀无声。
林振断了林泫与外界联系的途径,林泫的名字渐渐被林航代替。
数起来,林振倒台之后,林泫已经有四年没有见过肖倩母子,四年后的第一次相见,她是不愿意这么落魄去的,伤口被处理完全,她看着凌燃后脑勺问了一句:“有干净的衣服吗?”
“有在后备箱。”
林泫有轻微的洁癖,再加上凌晨这么冷,凌燃特意给她拿了套厚衣服。
“你浪费了量子港那么好的地段。”,安温溪突然蹦出一句。
林泫成年以后把占地6700亩的量子港,做成港城最大的运动馆,里面百分之六十的运动场所免费开放,仅有的百分之四十收费,与其它运动馆比较,价格低之又低。
在金钱上没有让这块地皮物尽其用。
不过,她靠着这块地皮,搅黄了林振生意,让林氏一年之内亏损金额高达上亿。
“把它卖给我?如何?”,安温溪转身看向林泫。
林泫露出标志性笑容,“温溪小姐是一位合格的商人,但我不是商人。”
安温溪上下打量林泫一眼,微微颔首,重新坐了回去。
车开到量子港,林泫在车上把凌燃带的衣服换上,被人搀扶着坐上安温溪事先为她准备的轮椅。
凌燃把她推到二层办公室,肖倩还是那么嚣张。
“林泫,你个贱人,啊——”
“妈!”
肖倩话还没说完,一旁的保镖把她踹跪在地上,双手被绞着她无力反抗,一旁的林航咬牙切齿的盯着林泫。
林泫淡淡开口,凝视着他们:“是自愿被抓,还是被迫被抓。”
跪地的肖倩,忍着疼痛,不屑的颤声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林泫给旁边保镖一个眼神,保镖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挂上挡对准肖倩太阳穴,肖倩开始尖叫,嚣张的气焰再也找不到。
林泫嗓子有些沙哑,在此刻增添了别样的威慑力,她情绪波动不大,“区别就是,自愿的,我会杀了你们,被迫的,我会断了你们的双腿,丢你们去孤岛。”
面前两人低声颤抖着,林航用埋怨的语气说:“我们是被绑去英国的,不是自愿的。”
林泫点头,保镖收起手枪,林泫盯着双腿颤抖的林航,徐徐开口:“腿打断,丢到孤岛。”
保镖拖着两人出去,肖倩不断嘶吼:“林泫你不能这样对我们!我好歹是你的继母!”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