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歪头,思索过后,嘴往后咧开,“我可能是记错了,姑娘您就总是说我迷迷糊糊的。”
兴嬷嬷动作很快,很快小厨房就将一些点心,菜品都给端上来,在礼仪之际,她选择了肚子,能吃饱就是大事,谁还会那么矜持。
杏花刚才是有一瞬间怀疑自家姑娘的身份,是不是鬼上身了,可眼下看她狼吞虎咽,没有了往日的矜持端庄做派,确定了,是自家姑娘。
几千年的美食进化,老祖宗严选自然是好吃的,陈嘉熙手握着筷子不断夹菜往嘴里面塞着食物,可是填饱肚子之后呢,回家的念头是断不了的,她要回家,一定要回家。
按照往日看的古穿小说,一定是与穿越的地方有关。
比如寺庙,山上。
“杏花,”陈嘉熙唤了她一声,话到嘴中又不敢诉说了,自己的想法还是越少人知晓越好。
“姑娘,怎么了?”
“想去逛街添一些首饰。”
“姑娘,你从不愿出门的,而且夫人说了,不让家中姑娘随意出门的。”
连门都不能随意出,陈挽肩膀微微沉下,神情不悦,“罢了。”
“姑娘,府上湖中的鱼你许久未去钓了,要不我们去解解闷。”
钓鱼,原身是喜欢钓鱼,前几日钓鱼时,还和四妹妹陈嘉瑶闹了些小摩擦,她嘴甜活泼,又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完全就是被宠爱的娇纵小公主,陈嘉熙自然是吃亏的那一个。
对于她,陈嘉熙则是能躲则躲。
“不去了,我下午在房间内歇歇就行了。”
见自家姑娘拒绝,杏花也不好再劝说。
用过午膳,房门紧闭,窗户连着院子外,可不用经过院门口,小的时候和堂哥从爬树捉鸟到时常偷跑出去玩,玩离家出走。
陈挽干这些就是易如反掌,顺着原主对家中的记忆,加上身子瘦弱,很容易就从狗洞里钻出陈家了,倏的一下子从洞口爬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溜到了街上,一般而言,世家子女总是在节假日时能出门逛一逛,往日里虽也能出去,但本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思想禁锢,世家小姐需要的胭脂首饰总是让家中小厮丫鬟进行采买。
首饰铺面不远,陈挽是有目的的进行筛选,进入了店铺,没有发现称心的首饰,扫视一眼就离开,如此下来,倒像是来检查的官员。
从赫赫有名的首饰店铺到不知名的店铺,她都基本逛了个遍。
“姑娘,需要些什么首饰?”
这话不知晓听了多少遍,陈挽摇头,就离开了。
那店面老板淬了一口,打量她穿着是粗布麻衣,走后忍不住背后吐槽,“我呸,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就这还挑三拣四。”
陈挽失落的走在大街上,原路折返回家,刚从狗洞钻回,人还趴在地上,就看见一双布鞋,抬眼往上瞧,是一个穿着深棕色锦袍衣裳的妇女,身材偏胖,眼神凌厉的目光看着她,手中拎着棍棒,“三姑娘,怒老奴得罪了。”
她是夫人身旁的莫妈妈,更是得力心腹,被绑去了夫人房中,崔氏一身大红色牡丹绣锦袍,头上插着翡翠珠宝,金光闪闪点缀,小酌一口茶水,没有想到自己最老实的女儿竟然偷溜出府,“嘉熙,为何偷溜出府?”
“出去闲逛。”陈挽回,没有往日的唯唯诺诺,就宛如平日里拉的家常般。
不卑不亢,崔氏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寻常,“今日赵家三公子来府上做客,你又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为何要耍这等子狐媚做派,偷溜出府,不是你该有的行为,你可知错?”她狠狠的责骂一番,面上瞧不出悲愤神情。
“母亲今日忙,女儿想着不便叨扰,就没让杏花去过问。”
崔若寒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抬头。”
陈嘉熙抬头,她道,“一个人偷跑出去,既不带上丫鬟侍卫,又穿着这破烂衣裳,陈嘉熙,你可知蒙骗你母亲的下场。”
陈挽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抓到,索性沉默不语。
这让崔若寒更为恼火,“赵三公子你不跟着其她姐妹相看,是不是出去勾搭其他野男人了。”
厉声斥责震得陈挽一颤,轻咽喉咙,“回母亲的话,女儿只是出去闲逛。”
见问不出什么话语,崔若寒不想再同她周旋下去,“今晚上罚跪祠堂,明日莫妈妈你好好教她学一学规矩,禁足一个月。”又居高临下看向陈挽,“知晓你也到了择夫婿的年纪,看来是看不上般配你身份的男子了,那就禁足好好思虑一番。”
陈挽低着头不敢回声,她认清了,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强龙抵不过地头蛇,这是个封建社会,不是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
“既然你说是去逛了首饰铺面,看来是瞧不上我们府上为你们姐儿准备的首饰了,陈嘉熙,若是再有一次,你身旁的丫鬟杏花和兴嬷嬷我一并让人发卖了出去。”
这是第一次,因为逃跑出去,而受到骇人听闻的惩罚。
陈挽脑袋轰的一声,诈响了一颗平常心态的心,从今往后就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过日子了,当下之急,回家是陈挽唯一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