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父安静地吃饭,当听不见他们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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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予来到他们经常待的KTV包厢。白柯正拿着话筒唱歌。瞥见段时予,随手丢话筒。话筒掉落的声音刺耳尖利。
白柯穿着牛仔衣牛仔裤,头发打理潦草,大背头发型软塌塌的,没精神气。段时予不太好受道:“什么事?”
“予哥,那天让你在我和孟然之间选择是我冲动了,抱歉为难你。”白柯苦笑。
段时予道:“应该的,你也不好受。”
“我这些天难熬,想到我哥天天泡浴室里搓洗身体,还差点想去换皮了,我没法和孟然回到从前。你帮孟然我理解,我不怪你。我只恨孟然,恨他把我哥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家口口声声说送他坐牢,但这么多天,也没有实施,我知道他们在等你的大赔偿。结果孟然没事肯定的,我呢,很气愤我哥就这么无缘无故被人睡,但我又无能为力,帮不了他。我浑身哪哪都难受,急需发泄。普通的方式没法发泄了,所以我想着当兵。”
段时予惊愕地盯他:“当兵?”
“嗯,我太难受了。我家人肯定不同意我当兵的,我决定瞒着他们去。你帮我吧,你不是有个在杨科营当副营长的人脉吗?介绍我去行吗?”
段时予默默无言,发信息给喻宁说有事,不玩游戏了。
喻宁回说好。
“予哥,你帮孟然了 ,也帮帮我。我太煎熬了,当兵好点,严苛,也不至于总被糟心事摧残。”
“一定去吗?”段时予如鲠在喉。
“是,越快越好吧,最好明天或后天。”
段时予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白柯也喝起酒来。
喝了半瓶酒,段时予才有气无力道:“好,我帮你。”
他又再次问:“确定了?”
“嗯。”白柯坚定,“谢谢。”
“没什么。”段时予靠着沙发。
白柯侧身向他道:“我挺怨你向着孟然的,他做错了事,凭什么他躲你背后,心安理得看着你忙前忙后,还挺为你不值得的。然后我换成你的角度思考,也不理解。没办法,我只能逼着自己理解。但现在我理解了,事情有人帮解决,快活有效。”
“白柯,你怨我也好。孟然的家里人都把希望寄托他身上,我不能让他们家以后的顶梁柱倒下。再者,孟然也是为了我才冲动的,我做不到冷眼旁观。”
“予哥,我也懒得多说了,在我走前,我要求你让孟然向我哥道个歉吧。”
“嗯。”段时予答应。
白柯说:“谢谢你了。”
话落,两人无声地喝着酒。喝了七八瓶,段时予醉得看东西都有重影了。白柯喝酒不多,没醉,他架起段时予,送他上车。白柯的悬浮车自动驾驶后面跟随。
到檀苑,白柯按门铃,就上自己的车子驶离了。开门的是夏可,见车门开启,段时予醉醺醺地坠倒地上,他上前扶起道:“小姑爷,你也喝太多酒了。”
喻宁刚吃完晚餐,一见夏可扶着醉得摇摇晃晃的段时予进来,走去扶他道:“喝那么多酒。”
孟然走来夏可旁边道:“我来吧。”
夏可看一眼喻宁,拒道:“不用了。麻烦。”
孟然笑了一下,跟在他们后面。
卧室里,段时予整个人倒沙发上,喻宁朝夏可和孟然说:“没你们事了,出去。”
“是。”夏可听从。
孟然道:“喻总,他醉成这样,我留下帮忙。”
“不用。”喻宁不耐,“都出去。”
夏可扯扯孟然的袖子道:“孟同学,走吧。”
孟然静站十几秒,转身出房。
喻宁拍拍段时予的脸,问道:“什么原因喝那么多酒?”
段时予张了张唇,呕了一声,吐了一地。喻宁黑脸,拽过慢吞吞过来的机器垃圾桶 ,按段时予的头深入桶里,拍打他的背部道:“吐干净。”
话一落,段时予接连好几次呕吐。喻宁确定他吐无可吐了,拽起他,抱他去浴室。
随意地搓搓洗洗后,喻宁面无表情地抱他上床。
刚好胎教的时间到了,喻宁替他盖好被子,再叫夏可煮醒酒汤喂他喝后,喻宁才放心胎教。
……
段时予醒时,喻宁刚好走进来。段时予揉揉太阳穴,沙哑道:“几点了?”
“晚上十点。”喻宁说道,“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白柯,想当兵。”段时予头枕着手。
喻宁不多问了。他道:“你非要帮孟家子的后果。”
段时予头疼道:“各有各的选择。”
“有你后悔的。”喻宁打理中午收到的白色郁金香。
“不后悔。”
“着魔了你。”
段时予笑而不语。
“傻子。”喻宁评价。
“过来我抱抱。”段时予招手。
喻宁放好郁金花花束到衣帽间的空柜上,才趴段时予身上由他抱。段时予闻他的头发道:“好香啊老婆。”
“你的也香。”喻宁听着他的心跳声。
“你更香。”
“闻着心情好点吗?”
“不错。”
“游戏,打吗?”
“暂时不了。”
喻宁蹭蹭他胸口,浴袍本就松,蹭后段时予露出皮肤来。
段时予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换了,把玩喻宁的头发道:“帮我洗了澡?”
“你太脏了。”喻宁的害臊迟迟地赶来了。
段时予道:“谢谢老婆。”
喻宁惊讶段时予不开车了,有些失落,又有些欣慰。
段时予不知喻宁的复杂心,嗅他头发的香气舒心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