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宁吃完药,再次跨坐段时予的腿上,憋住眼眶的泪,抖着声音问:“你上不上我?”
“……”
“上我。”喻宁扯他的领带。
段时予的领带一松,紧接着,胸口一凉。
纽扣都不知飞哪去了,根本没给段时予反应的时间。
眼见衣服被往下扒,段时予止住喻宁的手腕,喝说:“喻宁!能不能冷静!”
“我冷静不了!”喻宁被推的这一下,按耐的崩溃呼之欲出,“上我!”
段时予掀翻他过一边,站起远离他。
喻宁仰倒沙发上。
咔嚓,好像什么碎了。
原来是,喻宁的心碎了。
这时喻宁手机嗡嗡震动,喻宁微翻身,掏出地上风衣口袋里的手机一看,季管家打来的。
才过一个小时,喻何年自愈还挺快。
他接听。
季管家责备说:“小少爷,您不该跑出去。”
喻宁听完这话,摁下红键。
他捡起地上的衬衣,边穿上,边走近卫生间,冲段时予的背影,平静如水问说:“你现在要不要我?”
“要我吧。求你。”喻宁从身后拥住他,哽咽说,“求你要我。”
只要要了他,他没什么怕的了。
他永远能自愈,不用麻烦段时予。
“求你。”喻宁抱紧他。
段时予窒息,没发觉。悲哀自责笼罩着他,脑海之中被“求你”二字占据。
太可怕了……
这不是段时予想要的结果。
喻宁不能变成蠢货,一个被爱欲支配的蠢货。
段时予挣开喻宁的怀抱,拽他出去。
喻宁被拽得趔趄,也不在意,他内心燃起一丝希冀。
是决定要他了吗?
然而,下一刻,这丝希冀,段时予无情地碾碎了:“滚。哪来的,回哪去。”
说完这话,他拾起地上的风衣和中山装,一齐塞进喻宁的怀里:“我不要,也不想。”
喻宁没接话,穿起中山唐装,穿起棕色风衣。
段时予屏住呼吸,看完他的动作。
喻宁微微仰视段时予,瞳孔像深黑的潭,看不出他当下的情绪。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
不知过去多久,喻宁的手机再次震动了,他启唇,轻哑说:“走了。”
话一落,他往门行去。
段时予伸出手又缩回,直觉告知他,应该挽留喻宁,答应喻宁的请求。
然而,他骨子里的懦弱基因不少,面对喻宁更甚。
他太窝囊,眼睁睁望着喻宁远去,关上了隔绝他们的玻璃门。
他预感,喻宁以后不再来了。
不再来了……
段时予前所未有的焦急,脚迈出一步差点追上去,只是人窝囊得不行,又缩回脚。
早该这样。
不来好。
不来真好。
窗外大风呼呼,下起毛毛细雪。
两年不见北城的雪,这时候下,过于巧合。
段时予跑下楼,驾驶悬浮车去追喻宁。
下雪天,道路滑,喻宁开的也不是悬浮车,且刚刚还……段时予不放心。
事实上,他白担心的,跟在喻宁身后的五十米处,一整个车程,喻宁都驾驶得非常平稳。
段时予暗暗护送喻宁进入行往喻宅的车道后,便倒车返回公司。
喻宁冷漠一张脸,脚步沉重地踏入祠堂跪下。
喻何年一见他失恋的作呕神态,冷笑一声道:“先给祖宗们认个错。”
喻家的道歉语,两百字以上。喻宁没心情多言,磕三下头,说道:“我错了,请原谅。”
喻何年哼一声,懒得多和他浪费时间道:“开始吧。”
“是。”喻宁接过季管家的木牌和雕刻笔,刻起自己的名字。
灵牌一刻好,喻宁说起滚瓜烂熟地宣誓语:“喻家第十五代嫡孙喻宁,当列祖列宗的面,再此发誓,任董事长期间,永远以喻家脸面、利益为中心,绝不因小我而破坏家族规矩,绝不因小爱而违抗、脱离家族,绝不……”
说完几百字的宣誓言,喻宁说到了尾声:“子孙喻宁所说一字一言,皆真心实意——”
喻宁斜一眼喻何年。
喻何年瞠视他。
喻宁呼吸艰难道:“如有说假,全凭——”
喻何年插嘴说:“死来悔改。”
喻宁咬紧牙关,一字一字挤出道:“死、来、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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