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光郁深深看了一眼叶望舒，走过去开门：“要是有什么事解决不了，记得来找我，别不好意思。”

叶望舒很是潇洒地一摆手：“放心，如果能利用你，你觉得我会手软吗？”

“你最好是。”

殷光郁走出门，脚步一顿，视线下移，黑乎乎的一大团蹲在门口，用一双亮晶晶的红眼睛看着他。

殷光郁向侧方移了一步，摒除一切干扰，审视着他。

从叶望舒嘴里掏出来的情报来看，这只蝙蝠不是裁决者那群疯子中的一个，但是这并不算是个好消息。叶望舒和裁决者中的某位领导层似乎藕断丝连，关系复杂，那这么看裁决者应当不会对句芒城造成太大的威胁。

大蝙蝠身体里能盛放污染核，甚至可以影响污染域的构成，这种疯狂的行为和体质除那个研究所外不做他想。

不是裁决者的话，难不成是研究所的人？

不过虽然叶望舒说他第一次见他，行为上却抱有一种莫名的善意，那他绝不可能是研究所的人。

这股可怕的香气，是陷阱吗？

他，在这幅天真外表之下，是否包藏祸心呢？

那双眼睛依然专注地看着他，不曾有一丝转移或动摇，暗沉可怖的血色，却清澈见底，就像……

就像小灵宝的眼睛，属于幼童的最纯粹的眼睛。

看在这双眼睛的份上，或许这只蝙蝠真的能成为他们的同伴。

殷光郁叹息。

他向01伸出手：“蹲在这里做什么，句芒城要到了，我带你看一个好看的东西。”

01将手搭到殷光郁掌心，站了起来：“什么东西？”

殷光郁牵着01来到窗边，示意他向外看。

01看了过去，一下便瞪大双眼，趴到舷窗上，与此同时，AI播报的声音响起。

“请注意，即将到达，句芒城南站。”

一座宏伟的城市出现在飞行器的舷窗内，防护罩在晨光的照耀下泛起粼粼波光，在防护罩下，楼房组成的钢铁森林鳞次栉比，那是极尽人类智慧所创造出的，最伟大的艺术品。

殷光郁静静看了他一会，轻声道：“怎么样，很美吧。”

此时飞行器已经滑进防护罩，即将停泊在港口内，港口众多颜色形状各异的飞行器起起落落，热闹非凡，或从他所不知的远方归来，或即将去往他所不知的远方，他只要一想到这天地广阔，无边无垠，就感到无比畅快。

01忍不住勾起一个微笑。

“很美。”

殷光郁微微睁大了眼睛。

飞行器轻顿了一下，停住了，灵宝接起联络器：“静姐，我回来了。”

联络器内传来冷静快乐的声音：“小灵宝好棒！等静姐去接你哦!”

灵宝郑重点头：“嗯。”

然后乖乖坐到椅子上等冷静接。

殷光郁回过神来，心乱如麻，转身向舱外走去。

身后窸窣一声，殷光郁知道01跟上了他，在那不为人知的面罩下，他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下。

他走出飞行器，转过身面向还在门内的01，张开双手，像是一个拥抱。

他站在光中对01说：“欢迎来到我的城。”

01赤色的眼睛被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