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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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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连珠信他,悬着的心逐渐放回肚子里。嗯声答应的同时,跟他纠缠在一起的手也松开了。

沈敬行心头一颤,下意识跟过去想要挽留。

可惜,慢了一步。

恰巧有位大人端着酒盏上前同沈敬行搭话,他只得压抑住繁杂的思绪,起身应酬。

靳连珠眼睁睁看着沈敬行一杯又一杯烈酒下肚,心疼不已,又无法上前阻挠。腹诽道:这些大人们比沈敬行年岁长一轮不止,怎就不知疼惜晚辈呢。

幸而晚宴很快结束,甄宛筠本想着来同靳连珠说几句话,无奈王濮存醉的厉害,只得先顾着他了。

纵使酒量极佳的沈敬行现下也有些迷瞪,面上反倒平淡如常,看不出甚么异样。

靳连珠离得近,发觉他脚步变得虚浮,急慌慌搀扶他前行,并未注意到来自上首那道探究的目光。

待众人离去,邱肇松泛肩膀,翘着二郎腿,没规没矩地瘫坐在龙椅上,歪着头凑近葛皇后,啧道:“难怪表哥鲜少带表嫂露面,这么弱柳扶风的一个娇娇儿,的确得放在家里好好供起来。”

“唉,朕实在想不通,这样姿色上乘的娘子,哪里就让姨妈看不上了,绞尽脑汁的处处刁难人家。”

“母后大人也真是的...终究是姨妈家里的事儿,旁人上赶着管这些作甚。现在竟就帮着姨妈私下给表哥相看良妾,还非得过问朕的意见...朕若允,岂非变成拆散鸳鸯的恶人,若不允,母后又得发难。真真儿两边为难。”

他拽了拽身旁人儿的衣袖:“阿姊,你怎么想?”

葛姝好背脊笔直,双手交叠放于大腿上,目光清亮,端得一副母仪天下的贤惠模样,声缓且轻盈:“陛下该称臣妾作‘皇后’,而非‘阿姊’。这样不合规矩。”

“...噢。”

邱肇换了一边歪着身子,好整以暇地瞅着她,张口就来:“姝好心肝儿,快替朕想想法子。”

葛姝好规整的姿态有一刹那的震颤,向邱肇投去极不赞同的眼神。

邱肇对葛姝好的愠怒视若无睹,伸手扯住她的玉环绶晃着,语调闲散地叫着“姝好阿姊”“俊亲亲”“吾妻卿卿”...

一个塞着一个的肉麻。

一声越过一声的不像话。

邱肇用坦然的神色说着不合身份的言辞,混像个泼皮无赖。

葛姝好羞愧万分,一把将玉环绶抢回来,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诫自个儿不能发火。邱肇贵为九五之尊,已不是从前那个不受宠,只知晓围着她打转儿的皇子了,并非是她想斥责就斥责的。

斥责不成,只得劝解。

葛姝好不疾不徐道:“南方战事初歇,各州正值百废待兴之际,陛下年后且有的忙了,自然无暇过问臣子的家事。臣妾这边亦不得空,如今后宫内皆为潜邸时候的旧人,仅有贵妃与惠嫔育有一子一女,依照母后大人的意思,是时候选些新人...”

话音未落,邱肇霍然起身,面带不悦:“得了。”

葛姝好霎时噤声,不明所以地盯着他。

邱肇表情冷得仿若结着冰块,甩下一句“皇后累了就先安置罢,朕得去瞧一瞧贵妃”,便拂袖往殿外走。

葛姝好立即起身恭送。

邱肇身形顿了一顿,似乎被气狠了,攥着拳头咯吱咯吱作响,脚下却利索一转,往贵妃寝宫相反的方向而去。

葛姝好留在殿内稍坐片刻,发觉邱肇果真没回来,也不再无谓的等下去,兀自回宫歇息,连盏灯都没留。

夜半人静之时,紧闭的寝殿门被气恼的某人猛然推开,砰得一声巨响撞到墙上,紧接着,床幔被扯开,一股子凉意钻入被窝,惊扰葛姝好的美梦,到嘴边的惊呼还未发出,她便被带着恨意、怒意的啃咬给制伏了。

无尽绯色皆被漫天飞舞的床幔掩盖,里头自是一对俗世鸳鸯的抵死缠绵。叫人面红耳赤,羞涩难耐。不堪言说。

-

回府的路上,一阵接着一阵的冷风灌入车厢内,把沈敬行本就不浓郁的醉意驱散的一干二净。

靳连珠不知道沈敬行已经清醒,搀着他的胳膊从未抽离,满脸的担忧,全然不见先前跟他置气的淡漠。

沈敬行心底默念几遍“佯装醉酒博取娘子的关心乃小人行径”,脑袋却有自主意识似地靠上她瘦弱的肩膀。

顾忌靳连珠大病初愈,沈敬行没敢压实,只虚虚依偎着,一条胳膊撑在靳连珠后方,撑起自己身体的全部重量。

靳连珠立即偏头看过来,关切道:“哪里不舒服?”

“……”

沈敬行自诩正直,头一回干这种不知廉耻的事儿,不熟练是一方面,心里打鼓般不安宁极了。他干脆阖上双眼,任由耳根羞耻的涨红,几不可闻地哼:“头疼。”

空间狭窄,靳连珠不方便动弹,干脆把帕子随意塞入沈敬行的袖口,露出的边角绣着交-缠花茎,栩栩如生。

此等缠绵悱恻的图案,看得沈敬行心尖一震,方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又唰得阖上了。

世间这么些纹样,靳连珠偏要绣一个暗示性极强的。

沈敬行不敢深想,唯恐亵渎娘子,只是浑身火烧火燎的难受,唇舌发干,喉咙奇痒无比,很像是酒劲儿又翻腾上来了。

迷迷糊糊间,沈敬行想起来,今夜的席面上有一道菜,里头掺杂了鹿肉...

靳连珠摸到沈敬行发烫的面颊,担心他受寒发热,于是搂的更紧了。

萦绕在鼻端挥之不散的馨香味儿勾的沈敬行血脉偾张,他再怎么擅长隐忍克制,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温香软玉在怀,他怎会真的无动于衷。

坏就坏在,靳连珠对此毫无察觉,腾出一只手抚上他的太阳穴,技巧娴熟地打圈摁压。不可谓不温柔体贴。

没揉几下,沈敬行唇齿间溢出一道隐忍的低吟。

寂静的马车内,这一声实在突兀。

沈敬行脑中的弦骤然绷紧,与此同时,他紧紧攥住一双柔夷,制止她继续动作。靳连珠吃不了痛,低切地惊呼:“官人,疼。”

这一声百转千回,可了不得了。

沈敬行内里的火焰噌得点燃,噼里啪啦作响。

今晨见着靳连珠打扮得妩媚动人,露台上背贴胸亲昵无间地观赏烟火,席间她指尖游走于他小臂肌肤...重重画面一齐涌入脑海。

沈敬行眼神发暗,字眼咬得很紧:“这里太热了,我下去走走。”

“哎——”

靳连珠留他不住,眼睁睁瞧着他叫停马车,弯腰出去了。

旁边空出的位置由白芷补上。她跟了一路,并未听见车内传出异响,但见两位主子面色都不佳,便识趣儿地闭上嘴。

偶有一阵风吹动车帘,靳连珠看见不远处角檐挂着两盏硕大华丽的花篮灯的方向,认出那是沈府的位置,不知怎的,她心头油然而生一股害怕之感,竟默默掉起泪珠子。

白芷骇一跳,凑上去轻拍靳连珠的背脊,想哄人却不知从何开口,无助地喃喃:“娘子。”

靳连珠吸了吸鼻子,摆手示意她不要声张,待情绪稍稍缓解,方才出声道:“我没事,不慎叫风迷了眼睛了。”

白芷百感交集,也跟着红了眼,低头哀叹一声。

不多时,马车徐徐停在沈府门口,出来迎接的都是雅韵轩的下人们。靳连珠四周看了一圈,没瞧见沈敬行,拂冬及时道:“家主早一步就回了。”

靳连珠眼睫颤了颤,说不清失落还是甚么。

进入雅韵轩才知晓,沈敬行又去书房了,看样子今夜要宿在那边。

靳连珠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处,看着敛秋从柜子里找出一套他的衣裳,一手拎着新的鞋袜,向她行礼退下,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白芍恰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入内,错身让道时瞥见敛秋怀里的衣裳,顿时泛起忿忿不平之感——新岁佳节,阖家团圆的日子,家主竟冷着娘子独守空房。

这未免太欺负人了!

但一见靳连珠立在窗前盯着那株红梅失魂落魄的样子,白芍满腹牢骚立即化为虚无,仅剩疼惜。

她尽量让自个儿声音听起来寻常些,上前提醒:“娘子,该用药了。”

靳连珠徐徐转身,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眉头都不曾皱一皱。

白芍赶紧从盒子里捡了一块儿蜜饯,却被靳连珠推开:“习惯了,已经不觉得苦了。”

这话说得颇有深意,白芍不敢胡乱应答,自作主张把那一盒子蜜饯留在屋里,端着空碗退下了。

靳连珠从匣子里取出那只臂钏细细把玩,病中这些天跟沈敬行朝夕相对的画面再次浮现于眼前,汤药的苦涩滋味这会子开始发作,逼得她眼泪断线珠子似地淌,可她的帕子还在沈敬行那儿,满脸的泪痕抹也抹不干净,只能任由衣袖被打湿。

抽抽搭搭的隐忍啜泣声打窗边传来,预备入内伺候娘子沐浴的女婢们齐齐停下脚步,识相的退至院里候着。

沈敬行洗净一身的酒味,静坐一会,直至那股躁动不堪的劲儿褪去。念着靳连珠在席上没吃多少东西,夜间容易饿肚子,遂亲自到小厨房一趟,吩咐下人备一碗叶头羹。

办完这些,沈敬行踏着皎皎月色进入雅韵轩,却见端着热水盆、洁面帕子的女婢们立于院中,个个儿面色凝重,大气都不敢出,像是怕惊扰了谁。

沈敬行倍感奇怪,正欲揪个女婢询问发生甚么事了,忽闻一声接着一声委屈的低泣从窗边传来,宛如一只羸弱的小动物,直教人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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